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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多將士已被啃食成白骨,單將軍被找到的時候,兩條腿跟一條胳膊都沒有了,半邊臉也被狼吃掉,他身上還帶著半塊玉牌。
單將軍等人的遺骨被運送回興洲城的時候,百姓遠遠湧出城門,各自去認領自家親人的屍,哭聲震天撼地、肝腸寸斷,西川小京都,成了死亡氣息縈繞的悲傷之城。單將軍的遺體被安放在軍中,見者無不痛心疾、掩面落淚。
顧明恆盯著單將軍身上覆蓋的白布,忽聽聞門外有人求見,來人自稱是任五品軍官許簡,關於單將軍的事,他有話稟報。
許簡進得門去,顧明恆見他眉眼俊飛、通身正氣,便問他來意。許簡從懷中拿出半塊玉牌,呈在手上給眾人看到,「回太守,屬下到軍中任職當天,就遭遇吐羅殘部攻城。披上戰甲隨著大軍誅殺了不少吐羅人後,屬下遇到了顧三少將。當時,顧三少將不認識屬下,可事態緊急,他拿出玉佩命我出城去追回單將軍。我得令之後掉轉馬頭出了城,在邊境處追上了單將軍。」
「之後呢?」
「屬下依照顧三少將的意思,將玉牌一摔為二,將一般交予單將軍,一半屬下自己留著,以便回程後向顧三少將交代。可單將軍說他已很快能將敵人圍困,豈有半途而廢之理?單將軍打發屬下回興洲,他自己帶著人馬繼續追過邊境去了。」
「一派胡言。」顧明恆走到他面前,「既是如此,你為何等到單將軍的遺骨找到了,才出來作證?」
「回太守,吐羅攻城當日屬下負傷極重,在軍中昏迷了十多天,醒來時還意識恍惚,前兩三天剛剛想起所有事情,今日剛一能下地,得知單將軍遺骨尋回,便匆忙趕來了。太守大人若是不相信,派人在軍中一查我的情況便知。」
顧明恆讓人拿了兩塊半玉合在一起,的確是一塊完好玉牌的樣子,再差人去尋了顧府上留存的玉牌花色圖紙一查,這就是顧念霖的貼身之物無疑。
顧念霖在驛站請許簡去向單將軍求援時,若不是讓許簡留了這一手,單將軍的遺骨一回,顧念霖必然更加罪孽深重。
人證、物證皆在,顧明恆站在天光之下,隱隱陰沉了臉色,便下令將顧念霖釋放,又下令三日後厚葬單將軍及其部從。
顧念霖被釋放之後,從禁足處跨出門口,踉蹌得厲害,他雙手扶著門框,二十日不見日照,他雙眼一黑,刺痛到了後腦,等他緩緩能站穩時,要去的地方不是顧府,不是找顧明恆,而是先去看了單將軍。
單將軍殘缺而血肉模糊的遺體如同一道霹靂,快要霹瞎了他的眼睛,他雙膝沉重跪下去,用劇烈顫抖的手去摸著單將軍僅存的半邊臉,那霹靂從他眼睛直接霹到了整個肺腑,顧念霖伏在單將軍耳邊,發出慘痛的哀嚎之聲,單將軍的死,幾乎要把這個少年郎的魂魄給擊潰,他已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成了碎片,一刀一刀,從內到外將他全部都割得殘破殆盡。
許簡站在顧念霖身後,見顧念霖如此,許簡低聲勸道,「顧少將,我在來時的路上聽城內百姓說,顧二夫人為了您,快要把心哭得衰竭了。」
勸解了幾次,顧念霖總算抬起頭來,手腳已發軟,許簡扶著他從安置滿屍的院落起身,忽聽身旁路過的兩個小將說道,「太守大人要把別所騰出放遺骨,那謝史官的女兒又得挪到別的地方關著。」
顧念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紅了雙眼,一把抓住那小將的領口,「去告訴太守大人,把謝姑娘放出來,我就在這等著,若是不放,我顧念霖也不走了,死在這,剛好給單將軍償命!」
那小將見顧念霖像是困獸一樣咆哮起來,被嚇得失色,一邊答應著,一邊就跑了出去,顧念霖癱坐在地上,頭靠著門柱,閉著眼大口困難地呼吸著。
許簡擔憂不已,「顧少將,不如我先送您回去?」
「她與我,必須一塊從這兒出去。」
許簡唯有陪著顧念霖等。
顧念霖被釋放時,許簡是第一個到、也是唯一到了禁足處的,他在驛站看見的「林公子」變成了眼前的顧三少將,許簡心中掠過驚訝,但很快就理解了顧念霖。他在顧念霖耳邊簡短把事情說了一遍,顧念霖才知許簡是受了母親之託。
可他母親又如何得知玉牌之事呢?
顧明恆本不願意放了阿永,她還能用來震懾一下謝史官的膽子,可顧念霖如此失控,顧明恆倒也真有幾分忌憚。顧念霖現下羽翼未豐,可他始終是一隻正在逐漸長出利牙和尖爪的乳虎或幼狼,二十天的困囚、單將軍的死,如果再加上一個謝永,顧念霖怕是會真的被激發出猛獸的潛能,與他在軍中撕扯開臉面。
到那時候,不管是誰得了勢頭,對他顧明恆總不是好事。想到此處,顧明恆下令把阿永放了,消息傳給顧念霖的時候,顧念霖攥著許簡的手,好不容易才腳步綿軟地站起來,拖著一身的傷跟差點無知覺的雙腿,硬是走到了別所。
當他看到阿永孤零零一人躺在雜物跟灰塵里,頭髮、衣裳、臉龐全是灰濛濛一片,瘦小可憐的身子似是脫了水一般,領口松垮,肩部的血又滲紅了衣衫,連她雙手的指甲里都是灰塵和血跡。顧念霖跪下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臉貼在她脖頸處,感受到一點微弱的溫度,他的淚水濕潤了她的髮絲,她的身子輕飄飄的,越是輕,越是把顧念霖的心壓得要爆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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