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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看?”祝知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自说自话意有所指,“那灯在臣祖父出事时被抄家的官兵摔了。”
梁徽心情莫名好了些,听出他话中的刺也不恼,好脾气笑:“无妨,朕今年赔清规一盏的。”
“……”他是这个意思吗,祝知宜不应,梁徽又道,“清规快些好起来,朕带你去玩雪。”
祝知宜压根没把这话过耳,不想次日一起来,便隔着窗看到庭院里堆着一个雪人。
雪已经停了,几只云雀停在屋槍和枝头叫,那雪人两枝树杈做手臂,松果当眼睛,头是歪的,分外滑稽,祝知宜瞪大眼走到窗边探头去看,奇得很,犹豫片刻,刚想伸出去触,梁徽便端着粥进来了。
祝知宜迅缩回手,又变回那副方端持稳的气派,梁徽翘了翘唇,当没现,道:“醒了?”
“皇上。”祝知宜给他行礼,身处病中亦礼不可废。
梁徽已经懒得妄图扭转他,也不叫他免礼,祝知宜的礼是不可能免的,他直接问:“还难受么?”
“不难受了,”想到昨夜梁徽同榻照顾了他一宿,祝知宜有些别扭,“谢皇上。”
梁徽指指小米粥:“垫垫肚子,药也一块吃了。”
“……”祝知宜头疼,他不是娇气,是先太子一案东窗事时,他受祖父牵连被压入天牢问审,先帝急着要断案,他性子倔嘴巴紧,没少被用刑,北镇抚司给他灌药想屈打成招,祝知宜从此便对这些黑苦的汤汤药药有了心魔,闻着便一阵干呕。
梁徽看他磨磨蹭蹭,颇为无言,抬抬下巴,淡声威胁:“清规是还想要朕喂么?”
“……”
梁徽好像也拿这人没什么办法,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指着窗外那雪人说:“清规快喝,它看着呢。”
“……”祝知宜问,“怎来的雪人?”早上雪不大,堆个这么大的怕是得五更就动手了。
梁徽往瓷花盘子里倒了好些蜜果,今早医正说换一更药方,他大致看了眼药材,想必是比昨日的还苦:“它自己生出来的。”
祝知宜:“……”
难得看他吃瘪,梁徽微不可擦弯了下嘴角,问:“清规觉不觉着这雪人面熟么?”
祝知宜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院落里的雪人,直到认出它眉心间的一颗痣,表情一言难尽:“皇上堆的是谁?”
“你又知道是我堆的了。”方才不是还问怎的来的雪人么,梁徽好整以暇笑看他。
“……”
乔一把药汤端进来,梁徽接过,往他面前推了推:“清规喝了药好起来,朕带你去玩雪。”
祝知宜看到那碗浓稠苦涩的东西两眼一黑,坐直了腰板,十分矜贵道:“臣已经好了。”他昨夜被伺候得出了一身淋漓大汗,现下神思清明。
梁徽直接伸手去探他额头,是不烧了,但是:“寒气要去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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