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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别人尚可,陵兰怕是要心疼死。
地弦步履蹒跚地回到府中,屋里黑洞洞的一片,没有点灯。听气息,陵兰背对她侧躺在床上,一点声响也无。
地弦走过去坐在床沿,伸出手想安慰地摸摸陵兰的头。可屋里太黑,只摸着一个被泪水浸湿的枕头。
强打起精神,她劝道:“陵兰,你放宽些心吧,保重身体要紧。”
原本以为陵兰会继续沉默,不料,他凄凉地一笑,幽声道:“无所谓,我想,人总是要散的,三师兄走了,你过几天去跟你的相公过开心日子,师傅他老人家过些年也会走。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血海中沉沉浮浮,不知哪里才是尽头,也不知能熬到哪一天。既然要散,为何要聚?人生来去丢丢转转,最后都得归于黄土,何苦来世间混一遭,何苦受这孤独之苦?”
吃刀头饭的人最怕听到不吉利的话。听他说得颓废,地弦急了:“呸呸呸,说什么胡说,赶紧丢了。”说着,一把搂住了他的肩。
这才发现,原来陵兰在颤抖,抖得像冬天树枝上的枯叶。
顿时,地弦心痛无比,眼泪滑落:“陵兰,血魔血引生死相依,你若有事,必定有我先挡在你前面。”
“若你不再是血引呢?”陵兰嘲讽地轻笑,“你就快不是了。”
“不是血引,我还是和你一起长大的秦初弦。”
地弦没有说谎,如果可以,如果没有嵇苍,她真愿意永远和陵兰在一起。
闻言,陵兰愣了半响,忽然翻过身抱住她,痛哭出声。身体随着肆无忌惮的哭声,不断抽搐。
地弦也鼻子发酸,她搂住陵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哭吧,有我在,哭吧。”
三弟子出事,地阁主亲赴清河处理相关事宜,留地阁三长老地君主持阁内事务。
地君历来谨慎小心,见地阁主将重担交给他,他丝毫不敢大意,亲自搬到地阁坐镇。并勒令地阁几个即将参加比武大会的地阁弟子不准出门,呆在阁中,从早练到晚。
很久不能出门,地弦担心嵇苍和苍弦将屋里弄得一团糟,可也没办法。
终于到了比武大会的那天。
也不知是不是陵兰与嵇苍大战的原因,今年的比武大会远比往年热闹。台下熙熙攘攘,全是人,不过很容易分辨。
天阁的人向来张扬,弟子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华服。水阁美女居多,一个个穿得花团锦簇。地阁弟子照例很简朴,黑压压灰扑扑地坐了一片,只是女孩子的头上都多了几朵花。这还得感谢地君,地君早就对地阁年轻人的装束不满,可地阁主太奸,银库钥匙随身携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地君没钱,只好东凑西凑,给每位女弟子买了一朵花戴。
三位主持及各位长老坐在比武台斜上方的悬空台上,参赛弟子坐在比武台下。嵇苍离地弦不远,在地弦的斜对面,一身银袍,英气勃勃。水素坐在他旁边,身穿孔雀纹银翼纱裙,恍若神仙妃子般耀眼。
见地弦看他,嵇苍调皮地眨眨眼,伸出舌尖调皮地一勾。想起那日的事,羞得地弦脸红心跳,冲他比了比小手指。
“大庭广众,收敛些。”一旁的陵兰没好气地数落道。
地弦惭愧地收起了笑容。
地阁主不在场,主持席上安静了许多,众长老皮笑肉不笑地聊着天。时辰到,比武开始。
前几轮比试后,很快轮到高手比试。和上次一样,地弦的对手又是水素。
互相行过礼,双方拉开了架势。
水素这几年进步颇大,真气提起时,孔雀花纹裙摆上下飞扬。金色的十旋线如同有生命的浮云一样,优雅的地腾起,轻飘飘地浮在她的周围,非常漂亮。只可惜,戾气不足,再华美的招式也没用。和地弦这身经百战的杀手相比,娇滴滴的舞娘当然不是对手。
速战速决吧。
地弦提气抡刀,径直朝水素气流最强处袭去。水素十指一动,金色的十旋线迎上了她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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