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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他没有和往常那样，眼神点到即止，不勉强她一直和他对视，这一回他持续地注视她。他忽然放低声音：&ldo;其实我也来过这里做咨询。&rdo;&ldo;是吗？&rdo;柏子仁跟着压低声音，有些神秘的样子，&ldo;你看起来身心健全。&rdo;&ldo;偶尔也有很可怕的想法，控制不住。&rdo;&ldo;是……什么？&rdo;&ldo;怎么能说出来呢？&rdo;他缓缓拉开了距离，表情略有遗憾，&ldo;我为人师表，那些不好的念头只能放在心里，憋出内伤。&rdo;&ldo;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我绝对不说出去。&rdo;她更好奇了，虽然知道他正在开玩笑。&ldo;那些在我课上睡觉还流口水的男生，我不止一次想拿手机对好角度拍下来，回去发到学校论坛上，当然不忘署名。&rdo;他认真地向她透露自己杀人不见血的计划，&ldo;这样一来他们在大学四年内交到女朋友的概率几乎为零。&rdo;柏子仁瞠目结舌，然后认同：&ldo;很好的创意，这样再也没有人敢在上课睡觉了。&rdo;&ldo;哦？你也觉得这样是很不错的惩处方式，值得一试？&rdo;她点头，再问：&ldo;如果是女生呢？&rdo;&ldo;女生？我会温和绅士一些。&rdo;&ldo;怎么样？&rdo;&ldo;把西方哲学史概要编成流行曲，站在走廊上一句句地唱出来。&rdo;&ldo;……&rdo;&ldo;也算是寓教于乐，对吗？&rdo;&ldo;嗯……非常正确。&rdo;☆、?第二周的就诊时间挪到下午，还是在那间淡雅温馨的房间，和陈医生面对面。交流不太顺利，无论陈医生怎么问，柏子仁都只给出客观的答案，几乎没有主观的情绪表露出来。提到父母的情况，柏子仁说：&ldo;他们因为性格不合很早就离婚了。&rdo;&ldo;后来得知你母亲再嫁的事实，可以接受吗？&rdo;&ldo;可以。&rdo;&ldo;家庭重组后，你会觉得不自在吗？&rdo;柏子仁摇头：&ldo;不会。&rdo;又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会，陈折扣了扣掌心的怀表，说道：&ldo;听起来，你母亲不太在意你的感受，既没有告诉你交了新男朋友的事，也没有在结婚之前带你和对方见一次面。&rdo;&ldo;这是她的事情，我会尊重。&rdo;陈折摇头：&ldo;这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也关乎你生活得快不快乐。&rdo;&ldo;陈医生，我们能不能说点别的？&rdo;陈折轻松地把怀表丢到一边，双手叠在膝头，一副你想聊什么都可以的姿态：&ldo;那就聊点你这个年纪该聊的，譬如你想找一个怎么样的男朋友？&rdo;柏子仁回答不上来，没想到医生会问她这个。&ldo;我来猜。&rdo;陈折一手抵额，看着她说，&ldo;找一个像程老师那样的男人，会不会很合你心意？&rdo;柏子仁当下的感觉像是有人拿冰块直接贴在她心脏上，挪开后再次迅速回温。怎么回事……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ldo;记得上次你问我，开始和你扯东扯西有什么意义，其实意义多少是有点的。&rdo;陈折继续说，&ldo;因为我看出你有点紧张，想试着说些吸引你注意力的事。&rdo;&ldo;陈医生，你会不会想多了？&rdo;&ldo;虽然看起来效果甚微，但当我提他的名字，你的表情明显不一样了。&rdo;&ldo;是吗？&rdo;柏子仁惯性地往后靠了靠，离了他远一些，情绪已经有了实实在在的紧张，&ldo;也许……只是因为我们都认识他，所以聊起来会比较轻松。&rdo;&ldo;不用急着解释，我又不会告诉他的。&rdo;&ldo;……&rdo;等时间差不多了，柏子仁背过身去拿书包的时候，陈折迅速，无声地发了一条短信给程静泊：&ldo;你的这位小朋友，信赖你多过信赖我，我感觉很挫败。&rdo;程静泊静静地读完，听到开门声便收起手机，转过身问她：&ldo;今天感觉怎么样？&rdo;柏子仁犹豫地说：&ldo;还可以。&rdo;他又问：&ldo;你是不是有点排斥和他交流？&rdo;&ldo;不，其实他人很好，问题在我，我本来就是一个闷葫芦。&rdo;闷葫芦三个字让程静泊微微一怔，他看她的表情很难得地浮现孩子般的气恼，在心里笑了一下，但没说出来。柏子仁气馁地低了低头，和他慢慢走向门口。&ldo;陪我去一趟中药房取药，待会我要去给一位老师送药。&rdo;程静泊边走边说。&ldo;你的老师？&rdo;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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