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态复仇(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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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的第二年,他家里那位名为“父亲”的男人——望承平,就堂而皇之带各式各样花枝招展的女人频繁踏出他的家门。某一晚,他目睹那两具胴体横陈,在母亲曾经最宝贝的沙发上,抵死缠绵,突然非常恶心,为母亲感到不值。
就此恨极了他。
彼时外祖父还没退位,那一年当真是多事之秋。
爱女贺栀英年早逝、最得力的助手又被带走调查,罪名是涉嫌利用职务之便转移资产。贺敬之在暗流涌动的权力的斗争中惶惶不可终日,整日颤颤巍巍、摇摇欲坠,彻彻底底的心力交瘁。
尽管处境如此艰难,在得知女婿在女儿死后的第二年就憋不住了着急续弦之后,贺敬之还是没忍住,为女儿出了一口恶气——他托医院的朋友给望承平开了一副药,导致三个月后望承平再也无法正常勃起。
然后把望淮州接到自己身边,生活琐事全权交给养子贺东满,又把他身份证上的姓名改了个遍——他跟他外祖母姓齐。
“淮州”是他的字。
生活里他叫望淮州,身份证上只有两个字:齐彧。
彧,通“郁”,取之茂盛、有文采之义。
清冯桂芬《序》:“圣朝养士二百年,文治彬郁,远迈前古。”
可世俗意义上,毕竟是他望淮州有错在先。
让程仪被动扣了个“小三”的帽子,背了个插足别人婚姻的骂名。
发觉自己心底腾起的没由来的烦躁,就和那路边市政检查一定不合格、被不知道哪个技术不好的工人修得参差不齐的低矮灌木丛一样,他为自己这种不悦感到不安,且慌乱。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仪。
这天傍晚,他擅自作主开了她家门锁,站在玄关处,沉默良久,听到她开门,往后让了一步。
开口确是理所当然地凉声质问:“谁先亲的?”
又来了,好一副全世界都错就他没错的模样,程仪最讨厌他这种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的语气,没兴趣也没心情更没力气和他吵架,好不容易压制住怒火,只慢慢挑开他的半边手臂:“你挡我路了。”
“我问你谁先亲的!”
她仰头,直直迎上他的目光,轻蔑道:“你管得着吗?用什么身份?你人夫的身份?还是我程仪的金主?”
望淮洲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右脸,用大拇指抹掉她唇角晕开的口红,然后帮她把散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不咸不淡地开口:
“够水性杨花啊,程仪。”
“就这么迫不及待?你跟我不是没完呢吗?账算清了吗就等不及了,上赶着跟人路边激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多有魅力?”
这话说得不对,她就算不路边激吻,凭着这张脸,别人也知道她有魅力。毕竟他望淮州曾经也是这许许多多的“别人”之一。
“你少来这套,你没有资格。而且人家有名字,他叫陆黎。”程仪的目光越过他,望向沙发上她的内裤——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迭好了放在行李箱里的内裤,他肯定又翻她东西了,但是她不想和他计较了。
“还有,水性杨花?你也有脸跟我说这话。”
“你真是好本事。听说那姓陆的吻技了得,难怪程小姐这么喜欢。”
他轻拍了两下她的脸颊,轻佻意味十足,又换上那副惯常的游戏人间的嘴脸——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虚眯着眼,看谁都看不真切。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程仪,她按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把他往门外推: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没事趁早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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