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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孩子嗎?」呂西安問道。
「我有時候似乎覺得她對這世間的任何東西都沒有興。」伯爵低聲說道,他的目光一直看著遠處的地平線,「在外人看來,她是個出身高貴的淑女,巴黎最有氣質的貴婦人,社交場上的明星,可我卻感到,她只是在表演罷了,就像是一個演員在舞台上按照劇本做出規定的動作,而心裡早已經厭倦了這日復一日的單調錶演。」
「那麼她現在呢?」
「當我父親去世後,她去了地中海的馬略卡島的一座別墅隱居,每年聖誕節和我的生日,她會分別寄來一張賀卡,而我也在她的生日和聖誕節同樣給她各寄一封,僅此而已。」
「我還以為出生在您這樣的家庭,是絕不會有什麼遺憾的。」呂西安有些感慨。
「在物質上或許是的,我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伯爵聳了聳肩膀。
「但卻得不到一個正常的家庭。」呂西安替他補充完了下半句話。
「我們不是一個家庭,我們只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德·拉羅舍爾伯爵冷淡地說道,「我們各有各的生活,互不打擾,在公眾場合我們以一家人出現,只是因為這對我們大家都有利可圖。」
「我的父親是個天生的政治家,我們家族的人都是這樣。在復辟的波旁王朝統治的最後幾年,我的祖父已經意識到波旁家族的統治進入倒計時了。這群可悲的榆木腦袋,大革命讓他們失去了一切,可命運的無常卻讓他們再一次戴上了王冠,通常來說命運可不會如此慷慨的……然而過了二十五年的流亡生活,他們卻什麼都沒有學會,也什麼都沒有忘記。」
「所以您的祖父讓您的父親去接近當時的奧爾良公爵,也就是後來的路易·菲利普國王,因為他知道改朝換代即將發生。」呂西安說道。
「我父親和路易·菲利普國王是一樣的人,流亡的生活讓他們明白世事無常,因此他們都是極端的機會主義者,他們沒有任何的政治思想,也沒有任何的雄心壯志,他們只會順勢而變,乘風而行,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在高位上坐的越久越好。」
「人們把他比作狐狸,他也的確不負這個名聲。」伯爵微微冷笑,「在奧爾良王朝統治的十八年裡,他一直是反對派,可地位卻毫不動搖,反倒越發穩固,成了王朝的御用反對派。他對王朝的批判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既讓人毫不懷疑他的立場,又絲毫無損於王朝的統治,而王朝對他的寬容正好能在公眾輿論當中樹立開明的形象。」
「等到拿破崙的侄子成了皇帝,他就不得不辭職了……畢竟奧爾良家族是一回事,他們雖說是篡位者,至少也是亨利四世國王的子孫;而波拿巴嘛,就是另一碼事了。」
「他賦閒回家,虛度了十八年的時光,等到第二帝國崩塌時,他已經垂垂老矣了。」
「於是他把希望寄托在了您身上。」呂西安說道,「而您也不負他的所望。」
「他不過是把我當作工具罷了。」德·拉羅舍爾伯爵自嘲地說道,「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我的每一份公文他都要審閱,我的每一個決定他都要置喙,他是我辦公室真正的主人……而更可笑的是,他的判斷基本都是對的。」
「當他去世之後,我成為了我自己的主人,但我卻發現,我已經擁有了與他同樣的思維方式……我在政治上做的每一個決定,如果是我的父親,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我成了他留在這人世當中的影子,他雖然死了,他的意志卻寄生在了我的身體當中。」
呂西安不知該如何回答,在這一天之前,他一直以為德·拉羅舍爾伯爵不過是一尊會呼吸的大理石雕像,而今天他卻突然發現,這尊雕像也有過去,他也曾經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直到外界給他裹上這一層層堅固的大理石殼子。
「那麼您呢?」德·拉羅舍爾伯爵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他轉變了話題,「我知道您的父親是在187o年的戰爭當中喪生的,那時候您剛剛五歲,您對他還有什麼印象嗎?」
「我記得他總喜歡笑。」呂西安在腦海中搜尋著父親的遺蹟,卻發現他早已經記不清父親的面孔,那回憶里的場景也像是籠罩在一層霧氣當中,他只記得自己的父親總是在笑著,「他是個天生的樂天派。」
「我的祖父是拿破崙手下的軍士長,他曾經到過奧斯特里茨,耶拿,瓦格拉姆,最後到了莫斯科……從那裡回來的時候他因為凍傷失去了自己的左腳。」呂西安平靜地講述著,「而我的父親聽著這樣的故事長大,他成年後自然就報考了聖西爾軍校。」
「我小時候,我們在我父親駐紮的營地那裡生活,在里昂附近,我是那裡唯一的孩子,軍官們都很喜歡我,他們看上去總是那麼開心,穿著漂亮的騎兵軍裝,所有人都是那麼開心……直到187o年。」
「在他們出征的那天,他們騎著馬,穿過我們所在的那個小鎮的街道……我記不太清別的,只記得那天陽光是如此的明媚,市民們從他們的陽台上向軍隊拋灑花瓣,那個連隊裡的所有人都是那樣開心,好像他們不是奔赴戰場,而是要去凱旋門前參加閱兵式。」
「後來,那些人當中的大多數都沒有回來。」呂西安的聲音變得低沉,「我還記得一個有著大鬍子的上尉,他沒有孩子,因此似乎格外喜歡我,我也喜歡去抓他的絡腮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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