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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陶听懵了,她在明白什么意思之前,先被伤了自尊心,打击了萌芽的梦想。
而这件事情过去三四年了,过完暑假马上升入高二的苏陶长大了不少,多少能明白李希露的意思,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个社会的灰暗面。苏陶陷入了迷茫,她想自己到底能做什么?该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暑假,李希露和苏津南又在忙着给苏陶转学。这是他们的老把戏,苏陶的中考成绩差得没法走后门,进了市里不太理想的十七中读了一年,然后再转去比较好的高中。
这一次是苏津南找的关系,他找了一个厉害的关系把苏陶转去了最好的高中—市高。
当李希露把这件事告诉苏陶,苏陶没有什么反应就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回了房间。
李希露仿佛看穿了苏陶的心思,她追到苏陶房间门口,严厉看着她说道:&1dquo;你不要再和十七中那些不三不四的同学出去玩,你打耳洞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去了市高好好学习,人要争取去好的环境,而不是待在舒适区。十七中的人都不谈学习,你现在或许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很轻松舒服,但你以后会后悔的。没目标和规划的人是可悲的。”
苏陶同样望着李希露的眼睛,她皱了皱眉,关上了门。
下午等李希露出了门,苏陶不久也出了门,她约了朋友在体育馆见面,今天有一个青少年散打决赛在这里举行。苏陶有个朋友参加了比赛,她受邀去观看。
和苏陶一起看比赛的有她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叫向远,女孩叫林月摇,这两人互不相识,但在赛场上比赛的罗创他们都认识。原因是罗创算是苏陶的&1dquo;前男友”。
苏陶读初一的时候认识了林月摇和另一个女孩叫季夏,三人很合得来。那个时候流行姐妹花,她们三个就是。
三人中季夏最特别,她有很多想法,个性成熟,原因大概是因为季夏有个哥哥在武校读书。在那个年纪的学生听来在武校读书和混黑道打架没什么差别。
武校校风松散,学生年龄不等,季夏的哥哥季群当时十八岁,在学校算大哥,他有一帮兄弟。
那年学校不知道刮的什么风,这些男孩流行认妹妹,女孩流行认哥哥,季夏叫季群一声哥,季群身后的其他兄弟觉得自己也得有个妹妹。
于是,年长苏陶两岁的罗创看着苏陶顺眼,就是这样认了苏陶做干妹妹,苏陶也就是这样跟着潮流有了个干哥哥,也算有人罩着。后来两人懵懵懂懂牵过一次手,就被人说成了男女朋友。这事稀里糊涂,直到苏陶去拍了广告忽然被李希露骂醒,十三四岁的苏陶第一次意识到周遭的喧闹,也仿佛第一次忽然照镜子看到自己不认识自己。
苏陶忽然不想再跟风叫罗创哥,她也正好转了学,和季夏他们的联系就少了,偶尔和两人通信。
再一次见到季夏是在初三毕业中考后的暑假,季夏没考上高中,还说自己要结婚了。
苏陶很惊讶,她和林月摇去了季夏家里。
季夏的家不在市中心一圈,而是在小镇,坐车去那要一个多小时。
季夏的家在一条逼仄的小巷里,两层矮楼破旧,屋里又闷又热。
季夏的妈妈没有工作,因为有一只手残疾,又不识字,寡言质朴。她冲季夏的朋友朴实地笑,洗了一个苹果切成两半送给两人吃。
季夏的父亲是拉货的,开着个带斗的三轮接些周边运货送货的生意,收入不稳定又辛苦,经常不在家。
季夏就和苏陶她们坐在楼下餐桌边,桌子是刷了漆的木桌,有些地方漆都脱了,桌上还放着两盘剩菜,盖着黄黑的塑料桌盖。
季夏打了耳洞化了妆,她说自己要和男朋友结了婚出去打工了。
&1dquo;我们这个年纪还不能结婚吧?”苏陶很不解。
&1dquo;就办个酒,请家里人吃一顿。”季夏抬头笑说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和平时的季夏很不像,在学校里季夏是爽快义气的,对有些同学来说她也是嚣张的。
林月摇和苏陶一样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结婚方式,她说道:&1dquo;这就算结婚了?”
季夏点点头。
&1dquo;你和谁结婚呀?”苏陶的手搁在桌上,屋里光线暗,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桌子的油腻,此刻说话激动一动,一种滑腻感让她不由抬起了手肘看了看。
季夏见状忙抽了张纸巾递给苏陶,苏陶莫名尴尬,她接过纸巾放下手,轻轻擦了擦手肘。
&1dquo;我隔壁邻居一个哥哥,他今年二十了,他舅舅在外地办工厂要他过去帮忙,那边也说给我排了工作。不然,我也不会去,这个年纪不好找工作。”季夏说道。
苏陶和林月摇在当时都很难理解季夏说的事情,以及很难想象她过早面对生活的勇气。
&1dquo;就不读书了吗?”林月摇问季夏,虽然她也不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她的成绩也不太理想,也是没有目的在学习,跟着大家在升学而已。
&1dquo;嗯,没钱读了,我哥今年也去找工作了,他去给人当学徒了。”季夏说道。
苏陶听着想起季群在学校也算&1dquo;呼风唤雨”,不想出了校园在生活面前,也就是这样。苏陶感到一阵彷徨,不知道是环境昏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有种被困住束缚住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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