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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知序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将她母亲买来的水果连包装袋一块儿塞进了冰箱里。

  沈意正看着突然长大的6知序感慨，一偏头便瞧见了她毫无生活经验的动作，当场从心底那点莫名而来的惆怅中笑了出声，她抬手拍了一下6知序放水果的手：“哪有你这么放水果的。”

  6知序一愣，随即不知所措地止住了动作。

  她这副蠢样唤起了沈意为数不多的一点记忆，她笑着叹了口气，仿佛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时不时就要问她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你呀——”沈意抬手将鼓鼓囊囊的水果袋子从冰箱里拿出来，挨个拆开分类，一面分，她一面又瞥了一眼客厅中的晏行川，压低了声音问她：“你男朋友？”

  6知序：“……”

  我说不是您信吗？

  见6知序没说话，沈意心中了然，又朝客厅里看了一眼。

  晏行川正静静坐在客厅沙上，低头整理方才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几个文件夹，他低头垂目的时候眉眼极静，沈意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被唤醒了一点久远的记忆，她将分好的水果挨个儿放进冰箱里，忽然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小晏？”

  6知序看着晏行川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一言难尽道：“……他是我高中同学。”

  “难怪。”沈意低头笑了一下：“我总觉得他看着眼熟。”

  6知序：“……有吗？”

  就算过去生的事情已经变换了轨迹，晏行川应该也没怎么跟她父母见过面吧？

  公寓外有轻柔的风声响起，这天夜里，沈意在6知序家一直待到了十一点，直到那位“郑叔叔”询问她是否安全的电话打了过来，沈意才匆匆起身离去。

  隔着一室宁静的灯光，6知序忽然现，她已经有好几年都没和她母亲有过这么长的相处时光了。

  沈意在厨房里洗水果的时候，她就那么静静围坐在她身边，和她从学生时代一路聊到了工作中的烦扰，朦胧之间6知序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她的家庭还没有这么多矛盾，她的父母也没有忙成后来那样，每天下午五点半，她从学校回家之后，就能闻到鲜的饭菜气息。

  6知序和沈意说话的时候，晏行川就静静坐在客厅里，偶尔起身来给她们续一点泡的茶水，气氛既安宁又温良。

  沈意离开后，6知序看着冰箱里满满当当的水果，心情难得陷入了一点低落中。

  她低眉叹了口气，正准备将她母亲用过的茶杯洗了，一旁的晏行川便忽然抬手，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你妈妈其实很爱你。”

  6知序一愣，抬手将晏行川伸过来的那只爪子打落：“用得着你说？”

  晏行川：“……”

  他看着眉目鲜活的6知序，又瞥了一眼刚刚才被他收起来的那张高中毕业照，缓缓笑了一下。

  照片中的两个人站得极远，目光皆静静盯着镜头，毫无交汇，任谁也看不出，那一年的晏行川，其实就已经喜欢那一年的6知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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