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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内心一阵苦笑，莫怪舅舅，她曾经也以为呢……

她摇摇头，强作着镇定，如讨论公事一样认真道：“顾彦老谋深算，本就是个见机行事的人，而顾清允……他确实为俊杰之才，也心存大志，正因如此，他才不会愿意因误择姻缘而被连累，若做我的驸马，他会成为萧圣人的眼中刺，若做襄平的驸马，说不定能青云直上。”

她说得十分冷静而有条理，似乎在议论他人的事一样，可语中偶尔的几声哽咽，还是将她此时的悲怆心境暴露。

她不是个理智冷血的政客，而是个……昨夜才被辜负，亲眼目睹未婚夫和妹妹在一起，却连哭都没有时间的纤弱少女。

薛崇如想抚一抚外甥女的头，可对方是公主，他是外臣，终究不合适。

他将心中的怜爱放下，问她：“那公主眼下准备怎么办？以萧圣人之睚眦必报，必然不会放弃此次机会，回纥使者还在四方馆，她一定会设法促成此事。”

昭宁抬起头来，肯定道：“舅舅，我想嫁人。”

“嫁谁？”薛崇如问。

若有顾清允，那自然是立刻嫁人最好。

但此时没有顾清允，时间仓促，形势紧急，就算她是国色天香的大周公主，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合适的人。

昭宁却是笃定道：“徐家，徐骥今日不是回城了么，他的长子似乎还未成婚，我便嫁他。”

薛崇如没说话，昭宁继续道：“徐家当初支持的是岱王，而非当今圣上，也曾反对父皇立萧圣人为后，他们必然不会屈服于萧圣人，又是开国功臣之后，萧圣人也不敢动，所以我若嫁徐家，便能与之成为联盟。”

薛崇如这时说道：“但徐骥那位长子，虽算得上将门虎子，可此人私德欠佳，据传家中已有侍妾数人，未成亲却有二子一女，也为青楼常客。”

“他侍妾再多，我是公主，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更何况我住公主府，由他与侍妾住他徐家，并碍不着我。”昭宁清冷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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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

薛崇如一时无言。

他还记得，去年自家女儿的纳征大礼，昭宁到薛家去玩，一脸促狭地仔细打量未来的表姐夫，然后和女儿两人钻到闺房里玩笑了许久，那时他看着两个小姑娘，只觉少女的笑容如春光一样明媚，对未来嫁得良人的期许，是那般美好，让他们做长辈的想付出一切去呵护……

而如今，只有短短一年，外甥女就变了，如此果决，要嫁一个注定无法恩爱的丈夫，亲手斩断自己的爱情，用婚姻来换取力量。

“公主，你可想好了？”薛崇如问：“公主毕竟是女子，若嫁一寻常人，兴许还能将朝中纷争置身事外、平安顺遂，若嫁了徐家，那便是主动踏入这漩涡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昭宁回道：“舅舅，我想好了，我是父皇和母后的女儿，是李氏皇族，也是薛家在皇室中最重要的力量，与萧圣人抗争，是我的责任，这便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薛崇如默然半晌，点点头，说道：“那公主，希望臣做什么？”

公主的确是薛家在皇室中最重要的力量，若公主嫁了普通人，薛家力量会近一步削弱，而如果她嫁入徐家，那不只是公主与徐家的联盟，也是薛家与徐家的联盟。

昭宁说道：“我要舅舅去替我联系徐骥，与他提起这婚事，看他的意思，若他愿意，那我与他儿子便迅速成婚。”

“公主不要再让臣去细查一下徐铸久？”

“不用了，那不重要。”昭宁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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