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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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从内蒙下来照顾姐姐给姐姐做饭，妈妈坐下来和姥姥闲谈。“那年这边儿大水可淹死不人少，好多人让水冲走最后都找不着了，他二爹抱的柱子才没给冲走。其实人家早就告你要闹灾了，大水之前有个老头扛了把旧笊篱从桥那边儿过去，我还见过呢，喊的‘笊篱，笊篱’，整卖了三天。人们都笑，我也还说呢谁人家要那旧笊篱，城里人家没人用笊篱再说就去农村人家也不要你那旧的呀。后来大水才想起来那哪是卖笊篱呢，人家叫你‘早离，早离’。人们都说是神仙提点呢，当时都翘的不懂。”

下午刚坐到教室里一个男生就把我和班里的另外三个同学叫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雀斑低着头在刘老师身边站着。

刘老师看着我们四个进来的学生问：“小炎说雀斑老翻他书包你们看见了，是目击证人。你们说实话，雀斑是不翻人家书包了？”

见大家点头刘老师神经质地腾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吼：“逮住你没！逮住你没！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翻书包，我都没资格翻别人书包，你来翻？”

刘老师由大力推搡雀斑逐渐变到拳脚相加，“你说你凭什么翻人家书包！谁给你的权利！啊？我都不能翻你知不知道！”

雀斑惊恐的求饶说不敢了，刘老师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反倒是越打越凶。

两个女老师见情况不对赶紧出言劝阻，其中一个老师焦急地不停向学生重复：“赶紧把他带走！”

学生小声说“老师别打了。”

刘老师情绪激动地把雀斑快要打出办公室，一伙人挤在门口乱哄哄闹成一团。

坐在南侧的一个女老师站起来怜悯地看了雀斑一眼，瞥见刘老师后又不以为意地坐下继续批改作业。

劝刘老师的那两名老师一个催促学生赶紧劝劝刘老师一个反复让学生把雀斑赶紧带走，可包括两个老师自己一堆人谁都不敢上前。

我冷冷注视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在头顶寻觅摄像头，靠近办公室这头的走廊墙角还真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摄像头。

其实它到底是开着还是没开、好的还是坏的并不重要。

“翻人家书包，啊？翻！”刘老师踢皮球一样将雀斑从办公室一路踹到走廊尽头，三个学生跟在后面不时小声劝阻，那两个女老师站在办公室喊着让刘老师冷静，但像有结界似的跨不出门坎半步。

雀斑蜷缩在楼梯背后一直哭着祈求：“别打了，老师我错了别打了。”

“别让我再听见谁说你翻别人书包！”不知道她是打累了还是那股嗑药的疯劲过去了，撂下这句话刘老师扭头就朝办公室走。

见刘老师不打了学生们赶忙扶着雀斑上了楼。

在楼梯转角我讥讽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课上曹老师听写我们生字，念过几个生字曹老师问我们写完没，我冷冷说了句“没。”

刺猬头笑道：“自从生病回来性情大变啊。”

他凑近了一点好像想从我脸上找到什么：“哎，你是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咱们班的人喜欢谁我都能看出来咋我看不出来你喜欢谁嘛？感觉你一点儿都不像正常女孩儿，像蛇，冷血动物。”他的笑容疑惑又尴尬。

刺猬头和大个子上课在桌子底下玩儿打火机，火焰燎到我的裤子，外裤和棉裤上面留了个枣子大的洞。

我去办公室告诉曹老师曹老师出乎我意料的非常生气：“你们知道多危险不！得亏天冷穿得厚，要烧着人怎么办！再说棉裤多容易着火！”

曹老师严厉地让他们交出打火机并赔偿我钱。第二天上午收到他们赔的我的钱后大个子跟刺猬头耳语几句刺猬头笑着过来说让我把烧烂裤子拿来给他妈看看，不然以为他乱花钱。

中午回去我问妈妈给不给他们带去妈妈同意了。

体育课我和几个同学溜回班里，刚坐下短头就慌慌张张地进来：“冀圆圆你快出去看看，赶紧把裤子拿过来吧，刺猬头他们把你的裤子扔在操场中间儿了！”

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态度看待短头，复杂地凝视她一会儿我拔腿跑出教室。

散开的裤子赫然躺在操场中间，我冲过去一把搂起裤子将其丢进垃圾桶。

我哭着把事情告诉曹老师，旁边刘老师斜睨过眼：“不是给你钱了嘛！”

我恶狠狠瞪她一眼刘老师没趣地把头转回去。

曹老师有些为难的扫了眼刘老师然后跟我说：“老师肯定给你做主！这俩王八羔子！”

语文自习上曹老师厉声说：“你俩给我上来！”然后对我说：“老师给你出气啊！”

曹老师拍着他们的后脑勺：“叫你欺负人，叫你欺负人！”

这种哄小孩儿的方式也算给了我一层面子，我知道曹老师已经很好了。

小学里如果说到感谢那么我最要感谢的就是曹老师，我想其他人同样最应该感谢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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