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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好梦。”
这次是沈沛霖先挂了电话,当我缓缓放下手机忍不住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好像经历了一场荒唐。
这个夜晚我睡得稀里糊涂的,那些只有在从前才会常做的梦忽然回来了。醒来我莫名想起了季良蹲在地上哭的样子,她说经历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我想荒唐是一定存在的,就比如以前我也曾认为程明影和白元兰很荒唐。但他们真的是那样的人吗?而最荒唐的是我曾一度膨胀地认为白元兰和江荷的感情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深,他的桌案上摆着他们全家人的全家福,但他的目光扫过从来没有片刻停留。我还问过我自己:人家感情不好,你妈就可以名正言顺做第三者吗?我曾被这些事情和想法折磨着,一度左右两难感到备受煎熬,失去了曾经荒唐的勇气。我曾有在自己的品格和利益之间,我肯定会选择品格的荒唐勇气,结果到现在我已经认为利益更可靠。
我太久没有展一段感情了,男女之间的美好爱情,我不能说是抱怀疑的态度,更多是觉得不可思议。我曾经喜欢过一些男孩,但从来也不是那种温暖的爱,如同我在高三时看过的《东京爱情故事》,我一直认为那是个很荒唐的爱情故事,似乎当过上司第三者的莉香,她笑起来像天使一样对完治说我们□□吧。那个爱情故事里充满了伤感和美妙的复杂人性。
现在,我已经把生活过得非常简单,但简单之下也是复杂的情感在寻找一个出口和答案。
☆、第十九章
这个周六一早,我坐动车回榕城去参加奶奶的寿宴。依旧是叶姿来接我,她打扮得很漂亮,烫了头。
叶姿还没有和家里坦白她和雷作鹏的事情,但她已经和我爸单独提过辞职想去金洲展的事情,而我爸同意了。叶姿是想先斩后奏了。
寿宴设在贺春时设计的五星级酒店:金源饭店。我爸给奶奶安排了三十来桌的酒席,来了很多亲朋好友。
老人家今天穿着红色的衣裙坐在太师椅上乐呵呵接受大家的道贺。有时候她会站起来郑重和人握手感谢他们的到来。
我奶奶是个特别明事理的老太太,她常教我:有多少的肚量就有多少的福气。
小时候我在榕城上幼儿园念小学几乎都是我奶奶接送我上下学。奶奶总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给我买好吃的,问我今天开心不开心。直到上初中前,我都把奶奶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她无话不谈。
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爸把抚养权让给了我妈,我便和我妈回金洲,离开前奶奶来家里送行偷偷抹眼泪。
我那时候十三岁,有点青春叛逆期的封闭和奶奶代沟很大。奶奶嘱咐我跟着妈妈要听话,有空要经常回来看爸爸。我没搭腔坐在一边戴着耳机低着头,心里厌烦听到别人提起我爸妈。
奶奶见我很不高兴,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枯坐了会自言自语叹息:“感情不和离婚就离婚吧,是他们两个大人自己的事情,可偏偏苦的是我的月月。”说着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奶奶那把年纪也没法不惑。
我的耳机里其实没有在放歌,听到她说的话也很难过因为看到程明影和我爸失败的婚姻里,我们这些局外人无能为力但一定会受伤。
那天,程明影倒如往常一样,她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水递给我奶奶还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
奶奶摇摇头只是心疼看着我。
“小月,你把耳机摘下和奶奶说会话。”程明影说道。
我假装自己没听到。
程明影没再勉强,她坐到了奶奶身边,微笑陪她聊天:“我给小月在金洲找了所学校,那所学校很好,我想小月过去很快能适应的。”
“你有时间多陪陪她,别看她已经十三岁好像是大人,她还很需要你的陪伴。”奶奶看了眼程明影开始说话,之后她的眼神一直望向别处,“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时常要上夜班,月月很懂事但总让她一个人在家,那孩子实在是太可怜太孤独了。我很担心这一点。”
程明影安静听着,她和奶奶的婆媳关系堪称典范,一个的说教柔和得像沟通,一个的倾听恭敬得像受教。
她们的沟通总是点到为止,奶奶也没有再说下去以免生出抱怨,她紧紧捏着手又看向我。
程明影这才又对我说了一次:“小月,你把耳机摘下来。”她们的话题转换的突兀却自然。
我当时感到一阵烦躁为她们和平分离态度,那让我感到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个家,年少的时候认为激烈的情绪才能表达在乎。于是我没听话倏然站起身回了房间,我的余光看到了奶奶关切担忧难过的眼神。而到了长大后,每每想到这件事情,我的心里对奶奶总有种说不出的内疚。
大学我再回到榕城之后一直在做兼职学习,忙碌到现在。奶奶经常叫我停下来,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停,奶奶便经常找时间来陪我吃饭逛街。我想我和奶奶还是好朋友。
穿的喜气洋洋的奶奶忙于应酬,她看到我到了对我挤了挤眼睛。我凑上去和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她笑弯了眼睛。她的眼睛里不再是关切担忧难过,但曾经的存在还是让我心酸。
我把礼物送给奶奶,当她听说是白元兰送的忙打开看,见礼物十分贵重便让我借她电话去道谢:“我要亲自打电话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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