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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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晟闭着眼睛,双手执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叨叨地向关二爷祈愿。越是这样的场合,越是看重排资论辈,族里几位长辈跪在蒋晟的身后,再往后一排就是靳以宁蒋天赐这辈年轻人。
蒋天赐举着香,和靳以宁一左一右跪着,拜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两只眼睛滴滴溜溜,在在场每个人的身上都转了一圈。
最后,他锁定了边亭。
蒋天赐掀开嘴角,笑了声,捅了捅身后的丁嘉文,“哎,嘉文,听说吗,最近有人…”蒋天赐的声音弱了下去,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又刻意拔高到周围人都听得见的音量,“我看这人还真是贱,当狗当上瘾了,上赶着去给人看门,你说好不好笑?”
丁嘉文没有反应,他鼻炎严重,屋子里烟熏火燎,熏得他涕泗齐流,没什么心情搭话,倒是周围的狗腿子们非常捧场,出了夸张的笑声。
边亭就跪在丁嘉文身侧,目不斜视,他知道蒋天赐这含沙射影的是在磕碜他,但他压根就懒得搭理,腰板挺得像门外那块大石碑一样直。
反倒是前排的靳以宁被蒋天赐夸张的表演吸引了注意,侧目看了过来,面带微笑地问,“姐夫,你在说谁?”
“还能说谁,不就是…”蒋天赐正打算继续出言不逊,转头瞅了眼靳以宁的表情,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憋了回去。
靳以宁脸上笑意盈盈,眼里的威胁却是明晃晃的,一点都没有掩饰。
见鬼,不是说这两人闹翻了吗?
蒋天赐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香灰抖落了半截,不知道为什么,靳以宁这次回来之后,他看着他总觉得有点怵。
“没什么。”蒋天赐没好气得哼唧一句,讪讪闭了嘴。
时间过去小半个钟头,屋里的仪式结束,鞭炮声响起,戏台上热热闹闹地唱开了。
今天蒋晟不但在村里大摆流水席,还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设了戏台,拜完了关公,又祭了祖,众人就转移到戏台子下去看戏。
蒋晟家乡所在的这个地方,是港城有名的贫困区,除了九十年代初靠生产盗版Vcd风光过几年,再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产业。蒋晟这样的大老板,算是这里的一号人物,听闻他衣锦还乡,当地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祝贺。
蒋晟刚一露面,就被人团团围住。盛情难却,蒋晟应酬了一大圈,才得以回到桌前坐下。
边亭对台上这些咿咿呀呀的大戏不感兴趣,看了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大哈欠,正好被刚回来的蒋晟瞧见了。
“怎么了,阿亭?”蒋晟关切地问道,“气色怎么这么不好,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边亭强打起精神,“最近有点失眠,没休息好。”
“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烦心事,怎么会失眠呢?”蒋晟一听就乐了,“回头让人煲一锅人参甲鱼汤你带回去喝,对失眠最有好处。”
,一连串急促的锣声响起,武将上场,边亭假装被台上的表演吸引,没有继续和蒋晟讨论失眠的问题。
直到边亭把脑袋转开,靳以宁才把视线从戏台上收回来,看向他。
边亭的脸色有点白,眼下也有两抹青黑,确实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但他并不是因为失眠,而是昨晚他值班,在他的家门外守了一整夜没闭眼。
一出《将军令》唱完,小戏台上又演起了《帝女花》。
蒋晟翘起二郎腿,手里捧着只盖碗,手指靠着杯沿,有节奏地敲击着,完全沉浸在戏文中。
就在大家以为,蒋晟一把年纪,居然被长平公主和周世显的感情感动时,他将视线从台上错开,一句话,又把众人拉回了现实。
“这个月中旬,有一批绿纸要进来,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应该交给谁去办。”
和蒋晟同桌的,都是四海集团最核心的骨干,听见这话,纷纷正色了下来。
蒋晟口中的“绿纸”,当然不是什么绿色的纸,而是美金,而且还是假钞。这些假钞在境外印制,用不法手段运输回境内卖给各路买家,从中赚取暴利。
这可是笔好生意,抽水比例高,比卖冻肉香烟成品油来钱快得多,在场没有人不心动。
蒋天赐心思活络了,他放下手里的瓜子,正欲张嘴,就听见蒋晟说,“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交给以宁最合适。”
蒋晟这话一出来,席面上又是一波暗潮涌动。
靳以宁刚刚回国,就被委以如此重任,可见无论是他的离开,还是新贵上位,都没能撼动他在蒋晟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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