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梦一瞬(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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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隅中将过,沈君扬袖示下,随便指了个鬼属,“霍茂,他们此刻告别话应也道尽了,醉之如今还是能见阴物,你不要惊扰,悄悄将晋白茕带来。”
霍茂潜入门,循着死亡的气息穿过两道窗,在神殿后的东厢房里,只见晋白茕的尸身已清理干净,王鹿韭身旁摆着一堆丹梦凭着记忆做出的瓶瓶罐罐,丹梦为助,她为晋白茕整理仪容,描眉点唇,一气呵成,太子殿下在世时气色也未曾这样好过。
其相隔一房一门后的书房案上,晋白茕的魂魄现挚友能看见自己后,在与哭得泪眼模糊直哽咽的王醉之交代后事——
“这封是给父皇的,这封信是给你的,这封给东宫门客。”太子殿下魂魄指着一摞信件公文,“这些东西与那个刺客,你看着处理便是,不必顾及我的声名。”
前面他交代的,醉之都一一答应下来,谈及刺客,他却忍不住,“你这样自毁,难道就不怕那些人抓住了把柄,污你后世清名?”
“醉之,这场戏的确是我自演,但也只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你以为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你看我那一身病体,”晋白茕的躯壳渐硬,哪怕是如此遮掩,也能从被王鹿韭扫了粉的指节上瞧出枯瘦。“一国太子尚且如此,他们对无辜平民又当如何?”
空气有片刻的静默。
“什么安清学宫什么世家,我真的希望,他们没有后世。醉之,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吗?”晋白茕的魂魄转身略顿,瞧见了进来的霍茂,“醉之,有人来接我了。”
“臣愿以此身献大业。”他深深地叩,身子埋下去,“醉之恭送太子殿下。”
王寂酒没有抬头,晋白茕也没有回。新生的日光透过纸窗,将他们隔开,一明一暗。分别本是,人间平常事。
不知多久之后,王寂酒从烫人的光里起身,身心疲累。他有些踉跄,一步一步向前走,绕过一扇屏风,穿过一道珠帘纱圆门,紧上前几步,榻上的晋白茕宛若犹生。也更像桦竹。
“公子,节哀。”丹梦手捧太子随身的月纹玉饰,“月死光来,后福将至。”
“对,月出会换一番天地。”醉之接过玉饰,亲自系在桦竹腰间,“桦桦,从今而后,你便是他。”
据月出国后来火灾后整理的出内庭起居注记载,孝愍太子回宫是平和二年末,五月初五。“出时随百人,归不足三十。在外三载,有王祭酒助,平宁水灾,赈济百姓,换乌氏家主,并携回京……太子身康愈,不复弱骨。上甚喜,门外亲迎,当夜宴上啖食多一盏。”
当日盛况,乃月出灭国前最后一次喧哗。京中自城门始,张灯挂彩,起乐庆贺,飘红绸缎四处可见。除官吏及其下属外,各行各业得假半日,同贺太子之归。
城门前打头的华轿中出来个着麻衣素衫的清瘦少年,少年腰系月纹玉,食指也戴一枚玉戒,上头还嵌了枚闪亮的宝钻,搭手迈步下轿都透着矜贵。他这一身与这四处红红绿绿的欢快氛围不成一体,王寂酒紧在其后,声音低得只有他二人能听到,“桦桦,你做得很好,可面圣入了宫陛下身边豺狼虎视,更要小心谨慎。”
不久便见皇撵停驻,少年步子快了些,直扑在月出国君怀里,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国君当时也不疑有他,以为爱子回归,便如起居注所载欢喜。而在起居注之外,是历史里不会被记载的真相。
宴后国君的凉室外,七空子望向盘桓上空的易珍袀,有些焦躁,侧身向乌岚叹了口气,“也不知里面如何。”他在此擅用了法术,隔绝四处耳目,以期佳音。
乌家主掐算了一番,“应是无碍。”
一门之隔的室内,过五十步之后的屏风,灯火与之前的一样摇曳。
王寂酒跪在王桦竹之前一步位置,他已如实交代这二三年间的事,眼见着国君瞬间苍老了百十岁,沉默许久不见动静,眯缝着眼睛,原本微弯的背佝偻下去,托茶盏的手也不稳。
“这枚玉戒上的宝钻,便是白茕舅舅尸骨所炼,”王桦竹垂眸跪行三五步,双手奉上玉戒,“舅爷爷,舅舅会一直陪着您。”
国君一口气叹到底,接过玉戒,浑身抖得厉害,哭腔已经压抑到极致,“我儿啊。”
跪地的王寂酒在忧虑重重中抽空惊于白人送黑人的老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王桦竹胆大包天地拍着陛下的背,凉室里只余呼吸与压抑的哭声。他一颗心才放下来。
三日后,不但没有责罚,连赏赐有功的圣旨与王寂酒右迁的任命书都一齐下了。
“陛下这是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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