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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瞧见满脸胡渣的阿良,他推开他,哭着喊道:&ldo;我错了,我错了,我害死了她,我将我的命还她,我还命给她!&rdo;阿良眼圈微红,沉沉道:&ldo;错了吗?我不过是爱你罢了,她容得下太子府里的女人,为何又刚烈如斯。我不过是偷偷爱你罢了,偷偷的,见不得光,连个可说的人都没有。&rdo;承贤流着泪,浑身发抖,&ldo;你走,你走,莫再来祸害我!&rdo;他变了,阿良不再是阿良,他早已费尽了一生温柔。承贤亦然,他藏在冰冷角落,时时受梦靥折磨,时时疑问,究竟错在哪里。夜谈夜谈【春日游,桃花红近竹林边】左安良出现时,青青已在院子里坐了小半个时辰,暖阳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熨帖,身子便也懒下来,软软的,昏昏欲睡。他手背上的伤已不再流血,但一身染血的青衣还是亮得晃眼,此刻竟冲青青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好,好一个天生戏子。青青起身,挥退众人,又对福公公道:&ldo;公公去寻见三哥不常穿的衣衫来,伺候左大人换上,再吩咐几个嘴巴严实的,进去服侍。&rdo;左安良上前来,笑笑说:&ldo;公主不问是怎地回事?&rdo;青青面容平静,只淡淡陈述:&ldo;左大人将衣裳换一换,洗净了血迹再出宫吧,我这就先回了。&rdo;却不想,左安仁含笑面容陡然转了阴沉,一句也不答,转身便走了。青青揉了揉额角,扶着萍儿的手,几乎是累极,又几分摇摇欲坠之感。不要问,不要想,她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天道循环,各安天命。&ldo;回去吧,闹了一早上,让府里给准备些精致的点心,午膳就算了。&rdo;青青回到丞相府,左安仁自然是与白香腻在一处,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青青自然也是知道的‐‐现下她实在闲着无聊,便唤了耳目,令他们一一说给她听,那柔情蜜意,倒让她腻个半死。待那几人下去了,青青便对萍儿道:&ldo;我已向母后那讨了五六个手脚伶俐的丫鬟,屋里这几个,便都打发到那四个女人屋子里,就说是本宫体恤她们侍奉驸马十分辛苦,多几个帮手也是好的,顺便敲打敲打,让她们都警惕些,别老让白香占尽风头。&rdo;末了又眨眨眼,促狭道:&ldo;不如给她们挑挑事儿?&rdo;萍儿这才抬头,低声道:&ldo;奴婢以为,家和万事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do;青青道:&ldo;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rdo;萍儿略想了想,又说:&ldo;不过,依奴婢看,那白香确实不是好想与的,他日,也不知会给殿下惹出些什么腌脏事儿。&rdo;青青就着炭盆坐下,漆黑瞳仁映着劈啪上窜的猩红炭火,倒透出森森的冷意,&ldo;她若聪明便不会来惹我,她乃罪臣之女,左安仁这段日子不是忙着要帮她脱了奴籍么?便教她一辈子翻不了身就是。&rdo;萍儿替青青捶着腿,狐疑道:&ldo;那驸马那边儿?&rdo;青青撇撇嘴,不屑道:&ldo;他敢跟我对着干,那便是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挑事儿,你说,公主吃醋,杖毙一个贱籍小妾,难道还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rdo;萍儿自是低下头,应承说:&ldo;奴婢知道了。&rdo;青青懒得很,往逍遥椅上一倒,便闭上眼养神,屋里静了静,嘉宝从侧门挑帘子,轻手轻脚地进来,见青青睡了,便默默站到一旁。她本是宫里人,陪嫁到了左府,是伺候惯了青青的。恰时,青青眯起眼,望着不远处紫金杉木小柜说:&ldo;白香那的丫鬟走了?&rdo;嘉宝点点头,&ldo;是。&rdo;青青赞许道:&ldo;不错,隔三差五的邀她来这坐一坐,也让她家主子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rdo;青青有些倦了,便示意嘉宝来揉两侧太阳穴,&ldo;这会子,白香总该收敛些,也不会有那些个失了宠的来这诉苦了,可真是麻烦。&rdo;早晨的光景还清晰地映在脑海中,左安良的血,承贤的疯癫,承贤在信中说,他这一生只信得过一个人,那便是左安良,故此,托付左安良在左府照拂她,算是代为兄赎罪。暖融融的时光,一摇一晃,就这样睡去,但愿无梦惊扰。醒来时已是夜里了,往上拉了拉羊绒毯子,正想再小眯一会,就见寒烟进来了,压低了声音对守在一旁的萍儿说:&ldo;二少爷请殿下过去小聚,你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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