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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会和兰丸流的纷争?竟有如此怪事……」
醉汉凝起长眉,埋在胡渣间的唇微抿了抿,像在思索些什么,少年含著激动的泪水瞧著他,见他蓦地站起身来,似要说些什么,冷不防「咕噜」一声,竟是从醉汉肚子所发出。
「呃……」
见醉汉微显尴尬,凌巽忍俊不住,掩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掉头又咳了一阵。醉汉叹了口气,也不掩示,摊著手又坐倒回来:
「民以食为天,适才霸王饭没吃成,就给人痛打一顿,实在没办法。」凌巽在笑声中俯身拎起行囊,在里头翻找半晌,拖出一个黄油布包,现场的严凝气氛终于稍缓了些:
「我和师哥下山时带了些乾粮,适才奉凰肆又包了几壶温酒,要是阁下不嫌弃,今日恰是重阳佳节,坐下来一同喝杯水酒如何?」
却见布包里除了微冷的馅饼外,还有一整壶上好的陈年酒,醉汉看得眼睛一亮,竟是不理食物,迳自拔开壶塞便饮起酒来,好像光凭酒便能填饱肚子。少年看著好奇,忍不住托腮笑道:
「你也真是怪人。不过喝白酒吃霸王饭毕竟不是好事,人家都是好好儿做生意的规矩人,你这样给人添麻烦,也难怪他们要捉你,下次要喝酒,到蓬莱山上点我和师哥的名字,我抬两盅绍兴和你把盏言欢,你说好不好?」
言语恳切,年轻的脸上油然一股热忱,一句话说得任侠任真,醉汉听得一愣,凌巽背过身去又咳起来,难得如此人物却命不久长,除了感叹上天薄幸,醉汉只能向他背影颔首致谢。
「对了,你还没答我呢,大叔,你是为了什么到这儿来?」
从布包里拿出饼和另一壶酒,少年坐回火堆旁,先喂著师兄吃了几口,自己捧著温酒浅啜起来,皇朝北地秋冬严寒,北人多好烈酒,就是妇人孺子也能喝上几口。醉汉闻言微微一顿,低头又灌了口酒,似要蕴酿什么情绪,半晌才缓缓开口:
「这个嘛……在下来自南疆,一个叫……白芨村的小地方,上皇舆图里兴许还没点墨。前些日子朝廷建驰道,要咱们拆村子走路,村子里的人带头反抗,闹得风风雨雨,连皇子都给死在封地里,后来新皇登基,特地下了抚恤令,但又有什么用?该死的人都死透了,没死的也跑光了……唉,这年头,连人活著都难。」
言下不胜嘘唏,醉汉表演得唱作俱佳,活脱脱一个被逼落草的落魄英雄样。凌巽听得连连点头,刚要再问些什么,已给醉汉抢了先:
「你呢?你们怎么会给那个『魔剑』盯上了?」
「魔剑?什么魔剑??」
凌巽一呆,脱口便问道。重生大陆上没有不知道魔剑传说,他是孩童临睡的梦靥,江湖人眼中的恶魔,关于他的真面目众说纷云,有说是上古战神兵器转世的,有说他根本不是人,是战场怨灵的集聚。
不过不管流言蜚语多么绘声绘影,却始终没一人说得肯定──只因见过他的人,尽半都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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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嗯?不是适才肆里那男孩么?」
见凌巽如此反应,醉汉测侧首问道。凌巽秀眉凝簇,飞快摇了摇头:「我瞧不是,也不太像。那厮从我和师哥出蓬莱山门起便一路跟随,时而拦路高歌,时而隐没枝头,吃饭睡觉都不放过,喝问他是何人,有何目的,那怪人只是笑,要不就风言风语,净讲些听不懂的混帐话。」
说著又复眼眶泛红,轻声咳嗽起来,即使醉汉再怎么疯疯颠颠,也不由得心生怜惜,这少年当真有叫天下母亲将他搂在怀里抚慰一番的冲动:「几日下来师哥和我也给追得毛骨悚然,变法儿地摆脱纠缠,但无论我们怎么躲,他总是能凭空出现在面前。只不过奉凰肆那次,倒是他第一回出手攻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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