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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鱼随宋渊眼神看去,喃喃地把诗念了一遍,“阿渊,这诗叫甚么?”
宋渊闻言,指了指第一句道:“就叫《柏舟》。”
“柏舟﹑柏舟……”沈鱼说着顿了顿,方靠在宋渊耳边道:“阿渊,从前我没说予你知,我娘叫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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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诗经.国风.邶风.柏舟》
第66章六十六照妖
宋渊闻得沈鱼生母名唤沈舟,只点了点头便把手中画轴卷好。
宋渊把画放回原处后又回与沈鱼说道:“回去再说。”说罢便拉了她的手回自个院子去了。
在返程路上,沈宋二人均是各有心思,并无言语。
待到得屋里,沈鱼先按捺不住,轻轻扯了宋渊袖子问:“阿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画中女郎当真是我娘?”
宋渊听罢,沉吟半晌方说道:“虽说人有相似,但郡王方才种种情状分明是知道你的……想来你我父母从前确实有些渊源。”
“因此他便说我俩有缘么?……也﹑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干系?”沈鱼说着,双眉轻蹙,脸上已是隐有忧色。
宋渊见了,伸手揉了揉她眉心道:“傻姐姐,郡王既私藏了画像,那画上又写了那般诗句,还能是甚么干系?再者,倘他们二人不过是旧友故交,又何必避而不认?这当中定有隐情乃郡王不欲你我知晓。”
宋渊语毕,见沈鱼忧色更浓,遂上前把她搂在怀中,“怎么了?姐姐是怕甚么?”
沈鱼闻言,身子一僵,过了会方应道:“你难道﹑难道就没想过我们许是姐弟么?”
虽说沈鱼自幼随鬼谷大仙长于山上,缺了些人情世故,然而姐弟相恋此等颠倒人伦之事,她又岂会不知?
“想过。”
“阿渊,你不怕?”
宋渊听得,笑了笑,摸着她头道:“小时候我初初知道姐姐鲛人身份,姐姐也曾问过我怕不怕。我彼时不怕,现下也不怕。”
“阿渊……”沈鱼听了这话,只唤了一声便紧紧地回抱了他。
“他们是他们的事,我们是我们的事。我不顾忌这些,姐姐也不必多想。再说,郡王适才也说了你我有缘,往后要好好地在一起。若你我真是姐弟,他怎会说这样的话?”
经了宋渊一番安抚,沈鱼心中稍定。二人如此抱了一会,耳鬓厮磨,待临近子时方离了屋子朝康娘子住处走去。
康娘子的院子原就紧挨着郡王,宋渊熟门熟路地摸到她住处时刚好是亥时末。
此际夜色正浓,然而康娘子寝间却尚未吹灯。沈宋二人屏住气息,悄然靠近,才到得窗前便听闻屋内隐隐传来女子哭声。那哭声凄婉,断断续续,却终究未完全歇下。
未几,沈宋却听得一个年轻女郎的声音劝慰道:“……夫人莫哭了,再哭,怕要把眼睛哭坏。”
女郎语毕,屋内又传来一阵抽泣,过了会方听见康娘子回道:“我不哭一下怕是要憋坏……他﹑他怎地这么死心眼?这些年来我死心塌地对他好,他却﹑他却……他心中却终是惦记着旁人。”
女郎听罢,急急道:“夫人莫要胡思乱想,这些年来郡王身畔只得夫人一个,对夫人素来是千依百顺,心中又岂有旁人?”
康娘子闻言,又哇地哭了一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
宋渊听至此处,偷偷从窗缝看去,只见康夫人正伏在软塌上啼哭。而那安抚她的女郎正是立在软塌前的一名年轻侍女。此番宋渊见屋中人均背朝向窗,正是个照妖的好时机,便从怀中把照妖镜摸出,悄悄把镜面映向康娘子。
沈鱼原就倚在宋渊身旁,甫见他使出照妖镜,也向镜中瞧去——此时二人借着屋中亮光,只见照妖镜中正映出一头白毛狐狸伏了在软塌之上。这狐狸周身盖有两尺长,身后竖着四条白白胖胖的尾巴。此际牠伏着的身子正伴着“康娘子”的哭声微微抽搐,约莫有几分可怜情态。那立着的侍女见着似是不忍,欲伸手拍拍牠项背,却被白毛狐狸扭闪着躲过去了。
宋渊如此朝镜中看了一会,方默默把照妖镜收好。只他听得康娘子兀是哭个没完便也无心守候,遂拉了沈鱼的手回院子里去。
待回得屋子,沈鱼便向宋渊怀中探去,把照妖镜摸了出来,“原来你的法宝真灵。”她说罢,想到子时未过,便拿镜往自己下身一照——铜镜中立时映出一条白鳞鱼尾,果真把她鲛人真身照了出来。
沈鱼见得,哎唷一声,忙把照妖镜还了给宋渊,“收好你的法宝!”
此时宋渊边接过照妖镜边问:“姐姐从前可有见过狐妖?”
“见过的。我曾听师父说起妖狐每修得百年道行便会长成一条尾巴,除却天生一条,康娘子统共有四条尾巴,岂不是有三百年道行?”
“嗯,确是如此。”
沈鱼听得宋渊话中有几分低落,抬眼一看,见他脸带愁容,便说道:“康娘子有三百年道行,许是不好对付……可是自我俩﹑我俩双修之后,你我修为也增进不少。阿渊,我们不必怕她!”
那厢宋渊闻言却是苦笑道:“我不是怕她,我只是……”他说着叹了一息,“妖狐善变化,又最会迷惑人心……想来这些年郡王确是受那妖妇古惑方做了许多胡涂事。”他说着又敛了神色,正经道:“若论硬功夫,姐姐自是十分厉害的。然而狐妖智多,姐姐切莫一味力敌,也得智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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