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北齐温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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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景州,使团一路途经幽州,抵达了凉州。凉州的百姓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的生活,齐云县城外立着一座巨大的碑,上面刻满了在尸瘟中失去生命之人的名字。起初月无异还担心査宛儿会触景伤情,毕竟他们在这里经历过炼狱一般的日子。査宛儿对贺白提起想去碑牌上香,贺白便邀了月无异与顾晏池一道前往。
一行人来到碑前,肃穆安静的上香,査宛儿忍不住轻轻抚摸起了上面的刻痕。上万个名字,其中有一些还是她知晓的。月无异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围巾,如今围巾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它柔软又蓬松,带着干干净净的香气。
査宛儿愣愣接下,随后又将围巾供在了碑牌之下。“你…”贺白想要出声安慰,却见査宛儿笑着摇摇头,“我无妨。”她放下围巾,倒确实不见眼神里有太多忧伤。
“沉湎于死亡与悲伤是修行大忌,我呢,说实话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没太大心理负担。只是,他们终究是在我手上化成劫灰的……听说那些劫灰后来全都收集起来埋在这块碑下了?”贺白点点头,査宛儿对她露出一抹笑,“多谢你了,贺白。”
月无异上前轻轻问了一声,“要去齐云县中看看么?”査宛儿却道,“不了吧,见着我们,只怕他们倒真要触景伤情。”月无异应了声好。四个人往回走,中途月无异突然道,“你可还记得齐云县衙门里的那个捕头?”
査宛儿想了片刻,“袁步文?那个带我搜寻物资的捕头?”月无异笑道是他,“我见他功法好,性子稳重却不失机敏,后来天门关会战之时便将他调入了我的麾下,他如今已经升入我亲兵营了。”
査宛儿眼睛一亮,“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人确实有些能耐,我当时还可惜他不曾修行,不然跟着我进祭国司也是极好的。”顾晏池对这人也有些印象,袁步文入军队后做了斥候,在顾晏池埋伏北齐的时候还曾与他的军队有过协作。
“他在战场上立了不少功,着实是个人才,我还听他提过,他是读过兵书的。”査宛儿诧异,“景王殿下也见过他?”顾晏池称是,“潼关军埋伏北齐之时他作斥候与我们有过协作。”査宛儿笑道,“人的际遇何其有趣。倒是叫我们现了块璞玉。”
过了凉州便是锦州了,使团耗时两个多月终于进入了北齐境内。北齐早早便派了礼部尚书方怀等候,査宛儿跨在马上见到了方怀,这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看上去确实很“礼部”,同行而来的还有北齐天师府的人。“打头的一双男女只怕便是座的儿女了。”贺白靠近査宛儿悄声道,在北齐没有国师一职,相对应的便是天师府座。
“温家人?”査宛儿远远看着那二人皱起了眉,贺白早先便打听过,“温公子叫温子瞻,温姑娘名叫温言。”
査宛儿嗤笑一声,“北齐温家,不过如此。”査宛儿的话身后不少人听见了,想必耳朵好些的北齐人也听见了。査宛儿这一声多少有些故意,虽然现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大家皆是心知肚明,凉州的尸瘟与北齐脱不了干系。
査宛儿的嘲笑叫人难堪,而她也确实看不上温家人,修行之人做出如此行径,若是让她找到了证据,西梁虽已答应停战,但此事业山派可以管。
礼部尚书带着査宛儿等人翻身下马,先是与方怀客气了一番,随后温子瞻才带了温言走近,“査家师妹有礼,在下温子瞻,是北齐天师府的天师。这是舍妹,温言。”温子瞻是个沉得住气的,仿佛没听见之前査宛儿的那一声奚落,但他妹妹温言便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査宛儿。
査宛儿目不斜视,脸上却突然端起了很是慈爱的笑。月无异与贺白等人有些茫茫然,但宋迟与灵犀却是对这个笑容极为熟悉的。
“师侄孙想来是弄错了辈分,我虽为西梁神官,但到底也是小业山的弟子,师门自是不可弃的。早年温家曾有一位也是我业山派出来的,这般说起来,你当喊我一声师叔祖才是。”说着她又将宋迟让到身前来,“这位是我的二师兄,几年前还来过北齐。你们应当见过吧?”
査宛儿笑的如春风般慈爱,一声师叔祖简直让人拍案叫绝。一旁的贺白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温子瞻的笑僵在脸上,额角抽搐。温家确实有一位小叔叔曾经拜在太玄真人的弟子门下。这一句师叔祖倒不是她胡乱攀扯的,虽然那时候查宛儿甚至还没出生。
温言听罢她所言,气得不轻,“谁给你的脸!”温子瞻迅回头呵斥,“放肆!”随后又对査宛儿抱拳,“舍妹年纪小,还望……还望师…师叔祖不要怪罪。”温子瞻红了脸,头低了下去。业山派面前,哪有人敢拿乔。
査宛儿微微颔,笑容依旧慈爱又宽容,“无妨,孩子还小,有几分气性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倒是有些像我年轻的时候。”说罢也就不再理会温家的兄妹,只是朝二人点点头,便错身往前走了。贺白跟在她身后,隐忍着用力拉査宛儿的袖子。査宛儿回过头悄悄对她眨眨眼,不能揍他们,恶心恶心他们也是好的。
一行人进入驿馆时已经月上梢头,待北齐的官员离去,几人才有空聚在一起用晚饭。席间査谨修又说起今日温家兄妹之事,一众人乐的摇头。“你倒是会占人便宜。”月无异想到査宛儿当时那副慈爱的诡异表情也笑的收不住,査宛儿耸耸肩,“合该如此,这是还没见着他们爹。见着那位北齐座我也是一样的。”顾晏池也有些失笑,“亏得你能端出那样一副派头,倒真是有些唬人。”
灵犀听罢抢先开口道,“你们别看我小师叔与宋师叔往日里没个正经,但在师门里每每弟子们上来行礼,他们都是这般模样!我都见怪不怪了!”宋迟敲了敲灵犀的脑袋,灵犀哎哟一声躲了躲,却听宋迟道,“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倒是当面编排起师叔们了!”
贺白一边笑一边给众人满上了酒水,“不过经此一遭,我们和温家的梁子也就结下了。”査宛儿提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凉州数万百姓,这梁子早就结下了。”査宛儿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席间的笑声却停了下来。
众人沉默不语,想起凉州都是心头一痛。“所以啊,虽然这要公开报仇是没得报了,折腾折腾温家人还是可以的。”半晌后査宛儿突然声音轻快的笑起来,“我便是要他们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之前养伤那阵子她曾在业山派查看过当年北齐尸瘟的卷宗,那时处理尸瘟的就是温家人,而尸瘟的起因便是人为炼尸不慎才引的。也是因此她才觉得若凉州之事温家必然脱不了干系,行尸尸瘟与其他瘟疫不同,并不会自然产生。
宋迟笑叹,“我这师妹惯是个不叫自己受委屈的,你们不必管她了,她有分寸的。”月无异心里却想着,査宛儿此行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查清尸瘟之事,二是探一探那位姑姑,“你略略尽兴便好,别忘了正事。”査宛儿看了月无异一眼,心里想起此行的目的,贺白却有些不解道,“什么正事?”査宛儿打着哈哈岔开话题,“自然是为临平公主送嫁了。”
几人歇了一晚,这一日没有晚课,大家睡的都很早,临睡前査宛儿与月无异见了一面,“我那位姑姑现在到何处了?”月无异递了一封书信过去,“已经到汴京了,我实在好奇,马家的天师去汴京做什么?”査宛儿展开信纸,上面记载着那位姑姑一路进入北齐之后的动向。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想不通。只能去了汴京再见机行事了。”
“你觉得温家那两兄妹如何?”月无异靠着廊下的柱子漫不经心的问道,査宛儿却来回踱着步子,她将手背在了身后,想了想才开口,“温言年纪小,沉不住气,想来平日里性子有些骄纵,倒不像是个能拿大主意的。而温子瞻……虽然性子稳重,但被我一句话便激的脸红,也不像是个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之人。”
月无异点头认同,“看来尸瘟之事许是还有温家旁的人。”査宛儿呼出一口气,立在了月无异跟前与他四目相对,“温碧山,北齐的座。我师父曾说此人天赋极高,但性情冷傲,有些不可一世。他功法之高,只怕我父亲不敌。”
月无异皱眉,“所以…目前他的嫌疑最大。”査宛儿闻言却没有认同,“还有一人,温家还有一个养子,便是那位曾经拜入业山派的温家人的孩子。据说我那位师侄死后,他的幼子便被温碧山收养了。此人听闻是个体弱多病的,更多的我便不知道了。”
“温克苏。”月无异轻轻吐出一个名字,“他叫温克苏,据传常年卧床,不大在汴京里走动。但我听闻这两年他似乎有好转,北齐巡阵之事是由他主持的。”査宛儿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笑来,“殿下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月无异挑眉,“职责所在,勉力为之罢了。”
査宛儿有些无奈,“你们怎么都拿这话来堵我!”她往廊子里一坐,“明日便要出去汴京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月无异走上前拉了拉她的手,“我们就去会一会这北齐的汴京城吧。”
第二日一早査宛儿没有喊其他人,倒是自己在院子里做了早课,不想她练剑的时候温家的兄妹却是来了,二人随着贺白一道旁观,月无异此时与顾晏池正在整顿人马并未在侧。待査宛儿收了剑,温言很是不屑的轻声道,“这便是业山的剑法么,我瞧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査宛儿闻言却不恼,反而又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她上前很是手快的摸了摸温言的脑袋,“你还小,待你大些便知道了。”温言涨红了一张脸,你你了半天也骂不出一句话来。温子瞻皱着眉,有些头疼。“师。。。。。。神官大人,我也曾有幸见过业山的剑法,只是好似未曾见过您方才的招式。”
这时候査宛儿但笑不语,而是悄悄给灵犀递了个眼色,灵犀很快的领悟过来,赶忙笑着开口道,“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的,方才那几式是业山功法第七境的浮生三破,别说你们,便是我们业山派也已是很久未曾见过了。”
温子瞻诧异,浮生三破他是听说过的,第七境在业山派的功法中是一道大坎,许多人终其一生的修行也只能止步于第六境。而这第七境的堪破除开自身的修行,还需天时地利。听闻业山派掌门当年三十岁才突破了第七境,可眼前这位査家的大小姐……竟已修至如此境界了。
这一点温言也想到了,她往日里虽然刁蛮了一些但于修行之事上她向来用心。她当下便白了脸色,她定定的看着査宛儿,这人不过虚长了她两岁,却已经悟出了浮生三破的招式。她原想着,总要找机会教训教训这个西梁的神官,只是如今……怪不得她能凭一己之力祓除凉州尸瘟。
査宛儿宠辱不惊,只是略作谦虚笑的云淡风轻,“不过是机缘到了,又许是宗门的师祖们护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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