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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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劫雷撕碎云层，在身旁道道劈落，炸开一个个深坑。

江万舒白衣染血，玉冠散乱，以平生难见的狼狈模样，踉踉跄跄地朝她走来，他的眼中似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但行至跟前时却已不见踪迹。

他就那么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上神情木然而又冰冷。

表哥他，看起来好像不太伤心。

她想伸手，想碰碰他，还想说点什么，可就算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有手指回馈了她一点微弱的反应，她似乎是变成了一团棉花，提不起任何力气。

但好在表哥可能懂了她的意思，他跪坐一旁，将她抱起，轻轻搂入怀中。

冷香糅杂着苦涩的血，将他白色的衣襟一点一点染

红。

时间似有片刻的静止，就像一场被慢放无数倍的电影。

震耳欲聋的雷电消失，天边阴郁的劫云不知何时悄然褪去，露出原本碧蓝的一角。

天地岑寂，仿佛都在等待男女主最后的告别。

然而她的男主角，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只是垂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她，一动不动。

表哥不笑的时候，脸上总是拢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明明她是靠在他的怀里，最贴近心脏的位置，但却好像一个失聪的病人，什么都听不到。

是她耳朵坏了吗？是人死了，听力会被剥夺吗？

她定定地看着江万舒，期待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江万舒微低了下头，鸦羽般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

她在他漆黑的瞳孔照出了完整的自己。虽然狼狈了点，但没有很难看，她庆幸。

恍惚间，她能感觉到他轻柔的鼻息，以及发丝被手指轻擦的触感。

她以为接下来响起的会是他的声音，然而耳边传来的却是他平缓而规律的心跳声。

之前被刻意忽略的风声，水声，树叶晃动的窸窣声都随着这声心跳，又能重新被听见了。

她轻眨了下眼睛，掩去眼底的失望，她想，表哥应当是没什么话想说。

在时间的最后几秒，她努力弯唇，朝他扬起一个笑。

虽然这只是一个意外，但她还是很开心的，两方面。

可能这就是恋爱脑的最高境界吧，就算死了，死得没那么完美也没关系。

她设想的完美

结局有数种，好像只要有表哥在的结局，都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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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掠过，身体仍保持失重感在急速下坠。

死在表哥怀里她勉强认了，但死在一个偏僻得叫不出名字的角落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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