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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坊邻居聚集得越来越多，老式楼房的阶梯上都站满了人，乌压压一片，全是来看热闹的。

  少年站在角落里，任由她尖锐的指甲戳到自己的额头，人们嘲弄的目光悉数打在他身上，他仍然面无表情，一言不。

  眉眼被细碎的流海遮住，他就像沉寂的死水，任何指责辱骂落下，都归于无声。

  房东阿姨一转头瞧见了站在虚掩的门边怯生生的慕凌，狰狞立时散去，换上了一副笑脸，“呀，是凌凌啊。别害怕啊。”

  慕凌，可是他们这一片有名的小乖乖，人见人爱。

  模样水灵灵的，甜美软糯，像生的花骨朵，人群中总能一眼看见。

  少女乖巧地摇了摇小脑袋，帽子上的白色小绒球也随之轻轻摇晃，衬得她的脸蛋愈小巧精致了，大眼睛圆溜溜的，噙着水，活脱脱一洋娃娃。

  “牛阿姨平常不这样的，只有在面对一些……死不悔改的人才会脾气！”房东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又来气了，恶狠狠地扔了个东西出来。

  一声闷响，她听见这声音不大对，侧头一看，少年被她才扔出的钢给砸中了，鲜血顺着际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在地上化开黑色的痕迹。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慕凌惊呆了，失神地凝视着少年，他仍旧不吵不闹，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真的很能忍，难怪后世能成为那么厉害的大人物。

  “他不痛吗？这是个哑巴？”

  “听说他爸妈都不要他，离婚时为了抚养权推来推去，这样的孩子，不可能正常吧？”

  “这……”房东阿姨圆圆的脸上显出几分慌乱，说话也没有之前的底气了，生怕被少年讹上，“臭小子，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们拖欠房租在先。再给你最后三天时间，要再交不出，你们母子俩都给我卷上铺盖滚！”

  房东阿姨走了，没有热闹看了，人们也纷纷散去了，窗外的恶劣天气仍在持续，飘进来一些冷雨，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东西都淋湿了。

  世界重回安静，少年这才俯身，刚要捡起钢，黑瞳里映照出一只小手，软乎乎的，像小猫儿的小肉垫，白璧无瑕的肌肤被惨淡的灯光笼罩，就连指甲盖都被渲染上了，变成了暖融融的粉橘色，她手中的钢被缠了一道又一道，破旧得不成型，显得那么突兀。

  她拾起钢，小人儿犹豫了一小会儿。

  她看着他，还是有些畏惧，即便现在的他还年少，但后世，街坊邻居间流传的那些事，却非常骇人，有人说他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是这样的男人，他却救过自己。

  慕凌的心情很复杂，以至于水眸里情绪跌荡着，最终她鼓了鼓腮帮，像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眼巴巴地注视着他，眼眸大而明亮，里边似盛满光，“给你。”

  少年轻轻一怔。

  他没想到还会有人在。

  闹剧过后，观众不该全部离场了吗？

  少年抬起的眼眸漆黑，冷淡，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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