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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早已料到的结果，但程东还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好在他们把莫澜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的。

  莫澜被送入重症监护室，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她还在睡，脑外科的医生说她后脑被刀柄重击，造成脑震荡，也有可能一时难以恢复意识，还需要观察。

  一定是她拖住陈大实的腿时，被他用刀柄给打的。

  那样的场景简直不忍回想和假设，每想一次，程东都觉得胸口像被无形的手给攥紧，痛得喘不过气。

  他穿无菌服进去看她，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唇色几乎跟脸一样白，他都快认不出她了。

  两情相悦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才几天没见，怎么竟然就像隔了生死一般？他早上还在跟她打电话，她说她想吃甜品，要一个蛋糕，还要一个派，他们都说好了的，要好好吃一顿，好好谈一谈&he11ip;&he11ip;程东垂眸坐在床边，如今他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等她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危险期。参与手术的医生都说她很棒，求生意志很强，一定可以捱过去。

  他握着她的手，一动也不动，视线粘在她脸上、身上，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钟稼禾和秦江月进来，硬把他从病房里拉出来。

  钟稼禾道：&1dquo;我给你买了咖啡和三明治，多少吃一点。你也站了那么久手术，体力消耗很大，这样不吃不喝是不行的。等会儿莫澜没醒，你自己先熬垮了。”

  程东摇头，他实在没胃口，连水都喝不进去。

  &1dquo;陈大实呢？”他问。

  &1dquo;被警察带走了，刑事拘留，跑不了的。”

  程东却腾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钟稼禾连忙拦住他：&1dquo;你要去哪儿啊？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不值得你去犯傻，天网恢恢，自有国家的法律会惩治他！”

  &1dquo;法律？”程东的眼睛都是红的，表情像哭又像笑，&1dquo;今天如果莫澜死了，法律能把她还给我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们的孩子&he11ip;&he11ip;才三个多月，法律能把她还给我吗？”

  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嘶吼，病房外不宜大声喧哗，可是这时候没人忍心劝阻他。

  最后还是孟西城站出来，劝他道：&1dquo;程东，莫澜信奉的就是法律，如果她清醒着，一定也不希望你这么冲动。我好歹也做了那么多年检察官，我会请以前的同事和朋友盯着陈大实的情况，有什么动态一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你先冷静下来，现在最需要你的人，是莫澜。”

  他说的对，眼下没有什么人和事，比莫澜更重要。

  秦江月要注she胰岛素，不能久坐劳累，孟西城和小优让她跟钟稼禾先回去休息，他们留下来陪着程东。

  小优去买水，孟西城坐在程东身边，对他说：&1dquo;你也去楼下值班室睡一觉吧，休息好了，才能继续陪她。”

  程东却像没听到，自顾自地说：&1dquo;我不该让她来的，我应该下了班去接她，告诉她我接下来会休几天假，她肯定很高兴。”

  &1dquo;这是意外，没人能预料得到。”

  他看了孟西城一眼，似乎笑了一下，说：&1dquo;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聊，竟然因为吃你的醋，不让她跟你合伙开律所。其实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活着&he11ip;&he11ip;健康的，好好的活着，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做她喜欢的事&he11ip;&he11ip;我再也不会跟她吵了。”

  他第一次在孟西城面前低头，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1dquo;我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立志学医了，本科五年，硕士三年，治好了成百上千的病人&he11ip;&he11ip;我从来不求回报，我甚至不需要他们记住程东这个名字！可是怎么能这样&he11ip;&he11ip;怎么能这样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七刀啊，七刀&he11ip;&he11ip;”

  孟西城轻拍着他的背，喉咙也像哽了硬块，痛心和惋惜一点都不比他少。

  行凶者的屠刀其实每一下都落在了亲者心上，造成永久的伤痕，无论伤者最后是幸存还是身死，这些伤痕都会在那里，永远无法抹去。

  ☆、第72章知君到身边〔2〕

  程东觉得这一生从没有一个夜晚像今晚这么长，长得仿佛黑暗没有尽头，怎么盼都盼不到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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