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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偷偷将元宝放了进来陷害,找不到证据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宁愿要将屋子翻个遍,所以放在哪都不安全,势必都会被找出来。
屋中是两人同住的,另一位同窗吴明瑞对记忆中的少年还不错。让景行之把东西偷偷放到对方哪儿,虽然可以解释,但景行之不想做这种事。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景行之干脆一转头,将十来锭元宝放到了收拾整齐的书桌之上,动用起吃饭的本事。
只见景行之将元宝摆放开来,占据了七宫之位,一个障眼法刚成,那厢门就被敲响。
“咚咚——”
管学子住宿的张启文敲了两下门,皱着眉,提声道:“景行之,你醒了吗?”
景行之瞥了一眼桌上圆圆胖胖的元宝,提起茶壶给自己倒茶,顺便回道:“刚醒,张夫子,请进。”
闻声张启文推开门,带着七八个穿着怀南书院甲字班学子服的学子,进了屋。
书桌上摆放的十来锭元宝,大喇喇地反射着外面的光,可进屋的人都视若无物,目光一丝也不停顿地错开书桌。
七八人里,一人脱离队伍,面带关切地向着景行之走了两步,替他解释道:“我出门时,行之还睡着,怎么会有空去你们竹园。”
景行之看了一眼头上戴着玉竹冠的舍友吴明瑞,一脸疑惑地看着吴明瑞,表情很无辜:“明瑞兄,可是生了什么?”
话落,景行之又看向夫子张启文,面上浮现诧异之色,“夫子,您带这么多人来作何?”
景行之身体尚是少年,又贫苦度日,整个人十分清瘦,加之整日在房中苦读经书,近日得病,面色苍白,看着更显得单薄脆弱。
他对面站着七八人,俱都和他泾渭分明,甚至好几人面带不善。如此一比,景行之在吴明瑞眼中简直弱小、又无助。
吴明瑞挺身站到景行之身前,将半个景行之挡住,抢在张启文前面给景行之解释情况。
“行之,你被诬告偷盗了!”吴明瑞语带怒气。
吴明瑞一张口就是诬告,可见他站在那边。但他这么说,精心准备一番的自然不肯任由他张口就来。
李华穗冷哼一声,不满道:“吴兄,怎可说我和朱兄是诬告!朱兄丢了银钱,我亲眼所见,景行之他从我们竹园偷偷摸摸地出来,还会是假的不成?”
李华穗挺身而出,站在他身侧的朱达满意地勾起了唇,还拿手碰了碰自己前面挨着张夫子的张凯威,对着好友张凯威挑了挑眉。
张凯威表情带了一丝讶异,回头看了一眼朱达,随即微微笑笑转过了头,好似只是同窗间的默契表现。
吴明瑞不服气地皱眉瞪着李华穗:“你和朱达向来走得近,你作证可信吗?何况结果未出,你却信誓旦旦,我还说不得你诬告了?”
“你也说了,结果未出。让我们搜搜不就知道了,朱兄可不止丢了银子,还丢了几锭金子呢!”李华穗辩解着,自信地向前走了一步,整个人恨不得立马去搜出“脏物”来,把景行之赶出书院。
李华穗和景行之是同年的秀才,也都是少年秀才,同样家贫,可景行之年岁比李华穗小了四岁,就显得比李华穗更难得许多。
二人一同进入怀南学院,景行之一进来就遇到了夫子们各种优待,而李华穗却和其他人一般无二,这让李华穗心生不满。
心思不在读书上,李华穗学院考学成绩自然越来越差,只能勉强维持在甲字班,险些落去乙字班。
李华穗心里他已经很努力了,点灯熬夜的日子也常有,但越来越落后,让他有种读书无用的感觉,于是干脆去巴结镇上富朱家的嫡次子朱达,日子好过不少。
然而日子好过后,李华穗心中却不好过,尤其在景行之清高不理人的对比,更让李华穗觉得自己卑躬屈膝。
眼下有机会将景行之赶出去,李华穗在朱达允诺的银子下挺身而出了。既能挣钱,又能纾解自己心中郁结,这么好的事,李华穗哪有放过的道理!
李华穗胸中大快,转头对张启文道:“张夫子,我就在下午我们上龙夫子的课时,转身回来拿书,看到了景行之从竹园偷偷摸摸地出来。那时大家都去上课了,若不是我忘了带书,也不会回转。”
张启文皱着眉,路上听了一路李华穗等人的话,对景行之有些不满,连带着也觉得李华穗说得有理。
朱达见张启文面色不郁,但还不够坚定,偷偷朝另外几人做了个手势。
立马有人站出来提醒张启文:“夫子,我是今日午课值班的,学院中只有行之一人请假。”
朱达身边一个手上戴着金扳指的胖子也哼了一声:“这小子一贯家贫,谁知道是不是见到钱就没忍住了。一两金,十两银,那些可值几百两银子了!”
“你们、你们都在胡说……”景行之喊了一声,神色愤然,“我景行之岂是那种人!”
景行之数完了对面的人头,心里诧异竟然都是对头。他本以为十人里,有五个不管事便无碍了。,但那成想除却吴明瑞外,竟然全都是对头。
景行之有些担心这些人一拥而上。他做了障眼法的元宝肉眼看不见,可一旦阵眼处的任何一个元宝被挪动一下,就要赤|裸裸坦荡于人前了。
届时,身体原本那少年的科举梦就完蛋了,何况景行之也不想担着这平白无故的盗贼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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