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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星正看6明燊手机的折线图看得眼花，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没注意是谁，随口答：“好。”
等他站起来，对上6夫人看他的目光，心下一凛，脑中不由浮现起童年阴影：容嬷嬷扎针。
果然，6夫人捏住他手肘暗暗用力，将他扯到偏厅，打了个眼色让佣人关上门，一把推开岑星，方才端庄和睦的脸此刻乌云密布：“你很得意是么？”
岑星不禁失笑：“我不懂你的意思。”
“别以为仗着爷爷奶奶喜欢，就在这里放肆。”6夫人交叉手臂，昂起头看他，咬牙切齿道：“给你两天时间，不管在搞什么，立刻停掉。”她盯着岑星，眼里喷出怒火，嘴唇哆嗦：“让你进门，是伺候明燊，不是让你想些有的没的。天天往马场跑，是有心要刺激明燊吗？你怎么这么歹毒？丑话说在前面，万一你坠马断腿断手、瘫痪，我家不会养一个废人。”
静静看她气得五官扭曲，岑星眼底毫无波澜，他克制到对方说完，冷漠开口：“第一，我是和6明燊结婚，并不代表你有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第二，我选择马术，风险由我自己承担，不劳你费心；第三，我尊敬你是6明燊的母亲，才想心平气和跟你沟通，希望你不要把儿子想成一个遇到挫折就一蹶不振的懦夫，我清楚他不是。”
双手握紧拳头，岑星眼中寒光乍现，像天边裂开的闪电，正颜厉色道：“你自以为他因意外残疾，就以后都不想再看到马，看似是为他好，其实是不相信他能面对，也不认为他能站起来。是，他是双腿残疾，因此他更需要被一视同仁的尊重和肯定。这种特殊对待，其实是在贬低、伤害他。”
明明岑星在长辈前温顺乖巧，此刻眼神锋利得像出鞘利刃，惊得6夫人心底虚，不知不觉没了底气：“你懂什么……”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岑星礼貌退后一步，决绝转身，一拉开门，顿时怔住：6父和6明燊在门前，不知道待了多久。
“我们就是来喊你俩，”6父责备看向呆若木鸡的妻子：“该吃饭了。”
晚饭表面上风平浪静，岑星坐在6明燊身边，好几次偷瞄他的神色，刚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饭后，趁所有人还在桌边，6明燊话：“小星不是说要和爷爷奶奶去画芍药？眼下有时间，我让钱叔在书房备好文房四宝。”余光瞥见孟谦想起身，他心底冷笑一声，不容争辩道：“其他人请留步。”
“来吧，小星。”爷爷向岑星招手，笑呵呵道：“让你看看爷爷收藏的墨宝。”
等岑星、6爷爷和6奶奶的身影消失在二楼，6明燊面不改色，扫过对面的孟家三人……
*
“不错。”6爷爷坐在太师椅，优哉游哉摇着扇子，见岑星收，他健步走到书桌旁：“画工这东西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穿越前，岑星从小跟外婆学书法字画，纵使技巧有些生疏，下见功底。他虚心道：“是有一段时间没练，让爷爷见笑了。”
“你别听他的，”听到两人谈话，6奶奶从外面进来：“净会找茬。”
岑星放下，只见6奶奶走到他身边，握起他的手，将一个沉甸甸的锦袋放在他手中，笑道：“明燊终于能定下来，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开心。”
岑星当自己只是履行职责，做不到骗老人，迟疑道：“奶奶，这不好……”
“好不好由我们说了算，”6爷爷拍拍他的肩，与老伴会心一笑，感慨道：“明燊是我带大的，他的眼光我相信。”他似意有所指：“我们没老糊涂到看不清人。”
等岑星从爷爷奶奶的书房出来，大厅只剩6明燊和6父，父子坐在沙上对饮，孟家人似乎已离开，6夫人不见踪影。
“有空多过来吃饭。”6父送儿子夫夫到门外，等6明燊的轮椅升到车中，他小声在岑星耳边说：“他妈妈的性格就是那样，她是关心明燊，用错方式，给爸一个面子？”
既然6父听到了6夫人的话，意味着6明燊同样听到，岑星笑了笑：“她说的我全忘了。”“谢谢爸。”
“明燊现在的情况，有一部分担子要落在你身上。”6明燊是6氏寄予厚望的继承人，6父难免伤感：“只要他高兴，6家不会亏待你的。”
回去路上，两人分别坐在车后座隔得最远的两边，岑星看对面的人一言不，忍不住打破沉默：“刚才……”
“好好说话，不要乱动。”6明燊面无表情，沉声提醒：“坐好。”岑星一靠近，他会闻到那人身上的香气，让他思路不畅。
我是会吃了你咋地？岑星忿忿想，他不就向前探了探身体！
按捺住不爽，岑星将6奶奶给他的锦袋推到两人中间，低眉道：“这是刚才爷爷奶奶给我的，你收好吧，给你真正的伴侣。”
里面是一只翡翠玉坠，成色苍翠古朴，尤其6奶奶提到“只留给长孙儿婿”，他万万不能收。
却听6明燊道：“他们给你，你就收下。”
岑星皱眉：“可是……”
6明燊斩钉截铁道：“没有收了当天还回去的道理。”
岑星悻悻道：“你的意思是等合同结束一起还吗？”那好，回头他列个单子记下，该退的退，没拖没欠。
6明燊不说话。
车内安静了一会，岑星见他在望窗外，又问：“6夫人是不是给过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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