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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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阵术穿透了一层水镜,便触及到了真正的结界。
山河阖眸笑了笑,自嘲道:“都一大把年纪了,看问题还只看表象。”
原来他所在的“结界”仅是个镜像,而成就这个“结界”的便是脚下的水镜,朝天歌将真正结界中的一景,通过水镜映照在上方,并无限复制,致使他目之所及都是同一个景,但又并非是一个结界,因此窥阵术无法瞧出端倪来。
山河顺着窥阵术的纵向环纹窥探而去,水镜之下的结界并不大,很快触及边际。
松了松腕,掌中蓄劲,他向着地面一掌拍下,“砰”的一声,地面荡起了无数的水珠。
山河急跃而起,随即一阵刺耳碎裂声传出,水镜忽地崩裂开来,如波纹般漾开层光晕。
他一瞬收了窥阵术,纵身入了结界中。
结界内景也挂着白纱帐,行至此方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可名状的紧张感,不知觉中放缓了步伐。
掀开纱帐,符光照亮了整个香案,香案上供着个缚魂阵,阵中心还是那幅画像,画像上的人依旧左手辟邪卷,右手召阴笔,似在起术,目光深碧锐利。
画中人姿势神情与作法寻他三魂时一模一样,这下可让他犯了糊涂,此人到底是朝然还是朝天歌?
他有些恍惚,祈楼明间里头的祖宗牌位上,供的就是朝然的画像,与此画像中的姿势虽大有不同,但神韵如出一辙。
山河坚信两幅画画的是同一个人,只是身份未明。
既然是朝天歌招魂追溯而来,画像自然也是出自他之手,但宵皇后人并不清楚朝氏先祖的模样,容貌真假也只有他知道。
假使画中人本就指的是朝氏先祖朝然,那便会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朝天歌在追溯时只见其魂、不见其貌,为了让后人有个寄托,他就照着自己的模样画了幅先祖像。
反正他不曾以真容示人,是真是假倒也无所谓。
另一种则是,他确实招了魂,也见到了先祖真容,但讶异于自己与先祖容貌相似,又不得随意扭曲事实,于是只好从此以面具示人。
但不论何种情况,这阵法确实是为禁锢而设,且固若金汤,似乎耗了布阵者许多心力。
那于朝天歌而言,他究竟是布阵者还是守阵者?若为布阵者,他必定知道此事来龙去脉,守阵者倒未必了。
山河臆想纷飞,仰头喃喃道:“你背鼓修行,害我寻了那么多年,如今你被困此地,想必也遭了不少罪,若我能放你出来,可否让我夙愿得偿?”
他默然凝视许久,抬手捻诀,环环紧扣,筑了一道结界将这方寸之地围了起来,边起术边道:“既然有人将你困在此处,不论善恶,我亦不可打破此平衡让你逃出生天,因情施策围以结界……”
话音未落,瞥眼一见那香案上摆设的东西,山河当即心下微疑,一张面具?待定神细视却怦然心动。
这张面具放在以往,他可能未必记得起来,可当在日省峰下的毒瘴幻境中再见时,他就完全想起来了——
这是他年少时期离家出走所戴的面具!
他摩挲着,心揪着,缓缓翻过面具内面细瞧,忽地心里一紧,内面确实有东西,是一个“谷”字,多么久违的触动,那可是他的乳名“陵谷”啊。
“阿娘,我想要那个,面具好看。”
“你还小,戴不了。”
“你阿爹说得对,但你可以留着以后,长大了再戴,阿娘在这里边给你刻上名好么?”
“好!”
……
山河心里忽没了着落,被一阵暖风灌入,却从未有过的空荡,日晒荒原般萧索寂寥。
这真的是……我的?我的面具……阿娘送我的面具?
这面具世间只此一张,何时流落至此?还被当作了祭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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