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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等钟景好一些了，再告诉他。他现在受不起打击。」欧和森调整了情绪和音量，道。

「说什么废话，鬼才会信你！钟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恨死你的。他们兄弟的感情那么深，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你这种人连钟森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住嘴！别再说了！我让你住嘴！」欧和森再次大吼，钟森钟森！不要再提钟森的名字了！钟森已经死了，世界上不会再有钟森这个人！他凭什么不能代替钟森？钟森有什么好？

钟家兄弟的感情再深又怎样？钟森死了还能怎样？现在钟景是他的，钟景是认定他的，钟景最后只能是属于他的！

疯狂的情绪再度爆发，濒临崩溃边缘的他失去往日温文的贵族形象，褪去冰冷无情的面具，只是用凶狠而痛恨的目光戳穿般地瞪着喋喋不休的人。

那种拼尽全力、赌上一切代价的眼神太恐怖，即使是鬼见了也会逃跑，欧和森是疯了吧，他想他是疯了。

「你，你，你……」被欧和森的目光瞪得好像已经被砍杀了几百刀，在老人的人生履历里，与不少恶人交手过，但头一次见到这种疯狂却又仿佛失去全世界、乃至不惜与所有人为敌的凶神恶煞，阴狠中染着无限的悲怆和绝望。

车内的低气压以及对方狂吼的声音和无言的威胁让老人感到生命受挟，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身体逐渐难受，咳了几声后，他的声音变得发抖。

手指颤巍巍地寻找着可以救助自己的东西，越是心急反而越是慌乱，好不容易摸进了上衣的口袋掏出了药瓶，却发现空空如也。

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发不能，生死边缘他也顾不得其他，抓住欧和森的手，央求般地说，「好，好难受……药，帮我拿药……」

欧和森发红的眼渐渐平和下来，可怕的神情也慢慢正常，「你怎么了？什么药？」

「心脏……药，在后座那的包里有，咖啡色的瓶子……」老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拿药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刚才还好像要杀了他的人身上。

「放松呼吸，慢慢吸气，没事的，我马上帮你拿。」欧和森迅速转过伸，长长的手臂在车后座上寻觅着。

将黑色的包拿到胸前，欧和森立刻拉开拉链，急急地翻找着药瓶。

一个文件夹却更快落入了视线之中，他鬼使神差地抽出一看，竟是刚才提到的钟森不知何时寄出的、有关他的资料。

面色一黑，欧和森的动作一下僵硬了，老人扭曲的手指依旧紧紧缠住他的臂膀，痛苦地恳求着。

欧和森找到药瓶，握在掌间却始终没有递到对方面前。

「对，就是这瓶。快给我……」老人苦苦挣扎着，面色发青，病发的煎熬让他越来越虚弱。

欧和森的五个指头紧紧地捉着药瓶，久久无法动作，心情复杂，全身冻僵。

「快给我，给我……」

对方凄厉的哀求依旧继续着，欧和森紧紧抿住唇，用尽所有力气地合上双眼，自言自语地说着，「你是最后一个知道我不是钟森的人吧。」

「药，药……」

紧闭的双眼终于打开，露出的是一双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得隔绝一切的眼，他将手中的药瓶放回包中，取出那个文件夹，将包的拉链重新拉上，放回车后座处原来的位置。

当他的所有动作结束后，那双抓着他的手仍像是抓着最后的浮木般紧密。对方的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双唇间只是吐出「你」的断续词句。

面无表情的欧和森一个个地掰开对方的手指，打开车门，弯腰走下车。

最后合上车门前，他低语了一声，「对不起。」

假面王子－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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