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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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完,毫无预兆地将手里的书扔了过来,硬质封皮的一角正砸在陆晚额头上。
被砸懵了的她当时连痛觉都消失了,只知道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轮廓流下来。摸了摸,满手滑腻,鲜红一片。
陷在破相的极端恐惧与暴怒中的陆晚,条件反射地捡起书扔了回去,正打在这人胸前。
“你自己过得不舒坦不如意,折腾我们这些护士就能好了?”
庄恪被人用书打中,惊异之下就抬起了头。等看清楚女孩的脸,他神色微变,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接着又多看了好几眼,震惊之色愈发浓烈,胸口开始急促起伏。
“看什么看?!”陆晚一口气没发泄完,冲上前揪住人领子。
顶着张雪白血红小脸的她,眉目间迸出一种生疏的冶艳与狠厉。她随手拿起个针筒,用尖端逼近男人的脖子:“别以为护士就是好欺负的!哪天逼急了,我给你推一针空气到血管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炸完,她正准备出门找人给自己包扎,身后就传来一声无波无澜的轻唤:
“你,回来。”
“?”
“我要输液。”
“……要输自己输去!”
似是不在意她的反应,男人没多挽留。
等病房门彻底关上,刚刚还凶神恶煞抛下狠话的陆晚,靠在门板上就往下一滑,扑通坐实在地——她腿软。
几个同事手忙脚乱地将人护送到急诊科,正当班的阮佩被她满脸血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赶紧喊来医生。
好在伤口并不大。两针逢完,那小医生还安慰强憋着眼泪的陆晚:“刘海遮遮看不出来的。”
直到下了手术赶过来的石明安出现,陆晚终于嚎地哭了出来:“我不干了!这还不如回儿科呢!”
“晚晚,乖。”简单安慰了几句,石明安开始晓之以理,“庄先生确实容易情绪失控,可说到底也是讲道理的人。你以后尽心点,注意分寸就行。”
石明安跟着脊外和骨科的教授给庄恪做过会诊,也一起去查过房,了解他的身体状况,以及他的来头。
见陆晚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又柔声说:“庄先生现在点名要你,电话已经打去院长那边了。情况很麻烦……”
“用不着你当说客,我自己会问!”陆晚推开石明安,往余奉声办公室跑。石明安盯着她背影良久,笑笑,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
副院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有人在打电话,断断续续的争论声传了出来:“她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种苦……有什么事您让他们直接来找我,简直欺人太甚……谁都可以,陆晚不行!”
门忽地被陆晚从外面打开,余奉声看到领子上还沾着血的她,眼神里有惊讶,也有心疼:“你先回去休息两天,其他的我来安排。”
比陆晚她妈妈姜蓝大了十来岁的余奉声,是个还算称职的继父。当年陆晚闹着要转学回章华,余奉声劝不住,便找门路把她安排进了省里重本率排前十的章华一中,再每半个月亲自开车接她回南江团聚一次。
陆晚不算懂事,偶尔还有些任性,唯有知恩图报是她最大的优点。
“老余,我、我就是来说一声,伺候16床那一个爷就够费神的了,以后别的床我尽量不管,行么?”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两小时后,额上贴了胶布的陆晚推着治疗车,老老实实地回到16床。
“您好,输液。”她看都不看那个人。
庄恪气定神闲地抬腕看表。掀起眼皮,居然还有心思笑:“那些人效率不错。你回来的时间,比我预计中还早了半个小时。”
见不得他这副视人如蝼蚁、高高在上的模样,陆晚嘴角一抽,以毒攻毒:“行,那我过半小时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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