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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二人便走到了正厅门外,沈欢仰头望去,正厅门前,挂着那块熟悉的匾额,上有隶书漆金大字——名书竹帛。
乃项肃德亲手所提,这个词,是比喻好名声永远流传之意,也是项肃德膝下四子之名。
成安县伯府由武转文后,便再未出过什么为官之才,文不成武不就,到项肃德这一代,已无人在朝为官,空挂着正四品县伯的名头。许是物极必反,项府愈是内里空虚,项肃德便愈看重家府名声。
尚未走近,屋里便已传来项夫人何氏娇滴滴的笑声。
沈欢心头不由作呕,何氏一把年纪,少说四十,可却爱在项肃德面前装少女,扮痴扮傻,一副时时刻刻都需要男人照顾的模样,可偏偏项肃德就吃这套,当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项竹领着沈欢走进厅内,屋里只有项肃德、何氏俩夫妇,看项名不在,沈欢不由暂松了口气。
何氏扫了项竹一眼,便移开目光,自去刮茶盏。
项竹于厅中站定,放开沈欢的手,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项肃德唔了一声,何氏抿了一口茶,方抬眼看来,面含嗔怪:“谦修,不是母亲说你,常言道父母在,不远行,游必有方。你这一去月余,也不派人来打声招呼。旁人问起来,我们都不知你去了何处,叫你父亲的脸往哪儿搁啊?”
项肃德闻言,自觉伤了颜面,眉心皱作一团,叮嘱道:“听你母亲的,以后注意。”
“儿子记下了!”
何氏闻言,趁项肃德没注意,在一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二十来年了,这软塌塌的性子也没见改过,好歹骂两句啊,白费她一番口舌。
这时,何氏的目光落在项竹身边的沈欢身上:“这小丫头谁啊?”
项竹目光扫过何氏,落在项肃德脸上:“父亲,七年前,儿子随商队出行,路遇土匪,与商队走散,多亏清州城沈兄相救。儿子此去便是报恩,谁知沈兄家逢变故,只余一女,故收做义女,带回府中!”
说罢,侧头看向沈欢,嘱咐道:“欢儿,给伯爷伯夫人请安。”
沈欢依言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拜见伯爷伯夫人!”
何氏当真被项竹此话惊着了,不由坐直身子,来了兴趣,她从鼻翼里旖出一声嗤笑:“哟,谦修,你把我们县伯府当什么地方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回带?”
但听何氏叹口气,接着说道:“不是母亲无慈心,只是如今伯府不景气,偶尔赏人家一两口饭吃倒也无妨,这若长期住下去,可不是一笔小开支!”
项竹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转瞬即逝:“母亲放心,以后欢儿住在修竹院,衣食住行一切开支由我负责,不用府里一分一毫。”
何氏的毛病,项竹一清二楚,何氏正欲再说,却被项竹打断,但听他询问道:“明日便是中秋。前年中秋是在大伯府中,去年是在小叔府中,今年该在伯府,不知准备的如何?可有儿子需要出力的地方?”
何氏闻言自是明白项竹的意思,他想用钱堵住众人的嘴,好让他们不能再对他收养一个孩子说什么,可惜啊,今时不同往日!
何氏嘴角漫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谦修,你拿我们当要饭的吗?以为随便出几个钱就能将我们打发了?”说着,冲项肃德委屈的撒娇道:“伯爷,您看您这老三,嫌弃我这嫡母呢?”
项肃德闻言忙道:“好了,谦修,今年你大哥已经准备妥当,你就不必操心了。至于这孩子嘛……”
项竹闻言蹙眉,大哥至今尚未得举荐,无官职在身,又不愿外出寻生计,拿什么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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