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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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肯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他向来沉稳,但显而易见他的心情受到了影响,他对雷利的爱情受到了考验——虽然雷利在牢里探视的时候动情地向他呼喊“我爱你!”,但他并不能确定雷利的这种爱究竟有多深,是不是像他自己一样庄重和认真。
雷利的性格他相当了解,他是活泼的、多情的,他在受到情景的刺激时可能会有一时的感动和热情勃发(就像当时那种几乎生离死别的场景),但是,也许,那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亲爱的”、“我爱你”这类甜蜜的词儿从雷利可爱的嘴唇里吐出的频律太高了,有时候他只是用它们来表达自己一时的喜爱,转过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是真的爱我吗?像我爱他一样爱着我吗?”邓肯在痛苦地思索,他不能确定。
“他爱我胜过爱詹姆士吗?还是因为远离了自己的爱人而临时把感情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这个个问题他也找不到答案,怀疑再一次使他心神不安。
索菲敏锐的目光观察到了邓肯脸上的犹豫,她微笑了一下,说:“不管雷利从前做过什么荒唐的事,现在他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之中,我想他的父亲和姨妈都会很欣慰地看到这一点。”她解释说:“也许您还不完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是英格兰特拉雷斯候爵的幼子,丹麦王后的外甥,他是法国的波那斯男爵——这是一个古老而尊贵的爵位,他有很丰厚的财产和每年超过五万英镑的年金,他从小受到了过分的宠爱,以至于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出格的举动,比如说:当海盗。”
女公爵的话平和淡雅,邓肯的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以前并不十分清楚雷利的身世,虽然知道他是贵族,是波那斯男爵,但女公爵现在的话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原来,他心目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天使一样的男孩,竟然有这样显赫的身份,那么……
爱情虽然有一定的盲目性,但现实问题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邓肯并没有气馁,他对雷利的爱并不是一时兴起,但他不想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去继续这种单方面的爱,他必须确定雷利对他的心意。
他爱他?还是不爱他?
他的爱,有多深?
这个问题是所有问题的关键,邓肯认真地思索着。他一向是谨慎的人,所以他继续保持缄默,静静地注视着面前这位尊贵的年轻女子。
“我对您的态度表示赞赏,邓肯先生。”女公爵亲切地说:“如果您是真的爱着雷利,我想您一定会尊重他的选择。”
“是的,我会。”邓肯简短地回答,眼睛却流露出些微的抗议。
“我也是这样。”索菲微笑着说:“我也尊重他的选择,即使他最后选择的不是我。”
望着邓肯疑惑的目光,她解释说:“我会给他一年的时间,看他会不会真正爱上我,如果会,那我们将有一个幸福的婚姻,这对我、对他都是最美好的未来。”
“如果不会呢?”
“那我很遗憾,不过我会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一年之后他还没有爱上我,那我就会还他自由。”女公爵故做轻松地说着,稍微有些黯然。她虽然聪明睿智、豁达大度,但少女的心总是敏感的,她也不能免除这种情怀。
邓肯震动地望着她,情不自禁地表示敬佩:“您是一位慷慨的人。”
“不过,在此之前,波那斯男爵会是我的未婚夫,必须时刻陪伴在我的身边。”女公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我想他不会拒绝做我的保护人,他可是一位地道的骑士!”
“您很有手段!”
“嗯,怎么说也该对一位怀有崇高爱情的女性给予相当的尊重吧?我认为,在爱情竞赛方面,女士也应该有一点点的优先权。”索菲美丽的黑眼睛里透露出她的机智,也有毫不掩饰的爱,邓肯心中思潮起伏,终于点了点头。
“我同意,我会离开,一年以后,如果雷利心中还有我的话,或者说他还没有爱上您的话,我会再次争取的!”邓肯的话信心满满,他并不十分担心詹姆士,国王的婚姻不是儿戏,他和丹麦公主的婚事已成定局,雷利不可能有任何挽回他可怜爱情的机会;而索菲小姐,看得出来她爱着雷利,她不会伤害他,而雷利爱上她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所以,邓肯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他会在一年之后再次争取,那将是一个不同的局面。
“我会让他爱上我的,我要成为他唯一的爱。”邓肯在心里默默地决定,是的,现在他还没有这样完全的自信,因为可能连雷利自己都不能确定他最爱的是谁,毕竟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不可能迅速被抹杀。但时间会改变一切,就像海潮会抹平所有沙滩上的痕迹一样,邓肯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雷利会渐渐忘掉他的初恋,投入到自己的怀抱里来。
“如您所愿,我立即就会离境。”邓肯彬彬有礼地向尊贵的女公爵道别,并且再次感谢了她的相救之恩,索菲接受了他的感谢,并且饶有兴趣地望着他说:“我很好奇您的身世,邓肯先生,您的风度使我着迷,也许您有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邓肯的话充分显示了他有贵族的教养和哲学家的素质,他礼貌地退了出去,踏上自己新的征途。
50
一间以白色家具和装饰为主的小客厅内,雷利正焦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曾经感到无比温馨的地方,现在却处处觉得碍眼!
现在,他正在自己曾经住过两年的森德大厦内,在他曾经拥有的专属会客厅内,等待那个已经不属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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