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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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苒安慰她道:“你是嫁二公子,又不是嫁侯夫人,也不必担心至此。”
蓝依白见她神情松快,心下也是好笑,只道:“你当我是嫁他这个人?我嫁的是他满门子,小姑子婆母妯娌,都是我要日日处着的,见他们没准比正经的丈夫见得还多,你倒是想得轻省。”
她说着,又放低了声音凑近江苒,只道:“不瞒你说,前儿藕园宴,我便是为了瞧他去的。”
江苒忙好奇问,“瞧这如何?”
“不如和,”蓝依白恹恹地垂下眼睛,“总归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做的诗听起来稀松寻常,又不够应景,一听就是旁人给写好了他背出来的。”
江苒听了倒是有些替她可惜。
虽说婚后无非是柴米油盐,那些风花雪月只能作为消遣,可蓝依白到底还是个瞧着文雅别致的小娘子,若是将来的丈夫连诗都不会做,难免是遗憾的。
可是如今的风气,男女间若是订了婚,除非哪边忽然死了残了家族出事了,不然断然没有退婚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女方瞧着不满意。
江苒只能安慰道:“也许他人不错。”
蓝依白叹了口气,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开始随手翻阅一本自个儿带来的书,江苒乍一看,便道:“这是陈公望的诗集?”
蓝依白合上书,不由诧异,“你怎的连陈公望都晓得了?”
这位是前朝不太出名的山水田园诗人,遗世的作品不太多,可却是蓝依白最为推崇的诗人。他的这本诗集,各大书肆中都很难买到,因着喜欢的人不太多,也一直没有再印,所以差不多都绝版了。
江苒道:“我见过我哥哥看……”
蓝依白正要问是哪个哥哥,门口荣安县主便来了。她一进来,见江苒身边又坐了人,脸不由垮了垮,江苒见了却笑着打招呼,“县主今儿也来啦?”
荣安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旋即不太高兴地看着蓝依白,低声道:“你边上又有人坐了?”
众人的书桌颇为宽敞,往往是四人围坐,先头荣安自个儿身边一堆人众星捧月,哪里会来搭理江苒,如今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是盯上了江苒身边的位置。
江苒愣了愣,一头雾水,“县主自个儿的位置呢?”
荣安撇了撇嘴,不悦地道:“我就想和你坐!那个新来的娘子,你让一让罢!”
蓝依白微微笑着,只是岿然不动,“县主想来也读过书,该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
比起徐循的文静温柔,蓝依白更多出些锐气与傲慢,丝毫没有给荣安县主面子的意思。
荣安哪里知道她会这样不客气,登时不高兴了,她也不管徐循,只是回头去,眼巴巴地看着江苒。
江苒吃软不吃硬,见了这样的眼神,竟有些心软,她哭笑不得道:“若是县主一定要坐我边上,我便叫人多移条椅子来,咱们挤挤坐罢。”
荣安应了,果然叫丫鬟给自己搬了条椅子,施施然坐下来。她凑近江苒,想了想,主动同她道:“我阿娘要同郡王和离了,这两天正在点清婚后两人的出息进账呢。”
江苒听着她的语气,竟没有半分不舍,便知道她如今是想开了。她安慰道:“若已成怨偶,能分也是一种福气。”
郡王妃有这个福气,楚国公夫人却没有,便是后院一地鸡毛,也得忍着受着。
“还是你懂我,”荣安县主道,“圣人下旨苛责了我阿爹,说要保留我阿娘的诰命同我的封号。他前两天还闹着要把他那戏子接进来,这两天又有些后悔了,想劝我回心转意——我已是不信了。”
蓝依白听了,亦道:“我先前听说,郡王妃到那戏子宅子里闹,平昌郡王反倒说她善妒,自己忍了许多年云云,还要用犯了七出休妻。连圣人同皇后娘娘听了都扼腕,我想平昌郡王能糊涂一回,定要糊涂两回,还是和离了干净。”
荣安听了伙伴们的安慰,心下高兴了些,夸她们道:“听说蓝娘子你饱读诗书,还是你们懂道理,旁人都说我娘不知好歹,哼,她们算什么东西。”
江苒同蓝依白对视了一眼,不觉莞尔,心说荣安这孩子脾气,可真是叫人惯出来的,好在熟了也不觉得有多惹人讨厌。
未及,徐循来了,她行色匆匆,边上跟着面色略有憔悴的徐菁。
两姐妹也是坐下,见了蓝依白和荣安,都破有些惊讶,便略寒暄了两句,旋即才对着江苒道:“我阿娘叫我下学了,劳烦你问问你兄长,那束修是怎么算的好,是按月结呢,还是日结,我们府上只是代为收缴,一概束修,都交给他才是。”
江苒不明所以,“什么束修?”
徐循诧异道:“你家大公子来授课,学生给他交的束修呀。”
江苒听了,震惊地转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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