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屈身为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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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一看这当景，再不迟疑，夺过穆云依手里的石头，一把塞进了一旁还未醒转的吗喽手中，还摆好了造型。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塞入独眼龙怀中还故意撒出几块在地上，乍看上去就是吗喽和独眼龙二人分脏不均，吗喽一气之下失手杀了独眼龙。

再回头一把拉住穆云依的手：“姑娘，你快跟我走。”穆云依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也不挣扎，傻傻的跟着吴妈就来到了怡红楼中。到了吴妈的屋中，吴妈让穆云依坐在椅子上，一句句呼唤着：“姑娘！姑娘！可还好吗？醒来。。醒醒。”

好半天过去，穆云依终于缓过神来，也明白刚刚到底生了什么。看着眼前对自己慈眉善目的吴妈，穆云依突然想起自己过世多年的娘亲，情难自已，一把抱住吴妈无声呜咽了起来。吴妈也轻轻拍着穆云依的后背：“苦命的姑娘啊。。。”

第二天，大妈给穆云依安排了在女工的屋里，还嘱咐屋里的婆子丫环好生照顾这个苦命人。

可能是第一次杀了人被吓到了，穆刚刚住下就大病一场，吴妈一看这种状态，就直接给她安排了个单人房，好好的找个郎中给看看。郎中把过脉说是惊吓过度加上营养不良，开了几服安神补身的方子就走了。

穆服了药，吴妈还嘱咐后厨常炖点鸡汤给穆喝，就这样还是调养了十几天才能起来活动。

虽然吴妈说她身子骨弱，还要多调养，但穆总觉得自己不该亏欠人家，强挺着要干活，还要求自己要回去下人房间和众人一起吃住。吴妈一看穆也是个要强的人，就勉强同意了，又到下人房里嘱咐了一番。

终于可以自食其力了，虽然下人的生活清苦了些，但同为下人的婆子丫环一听吴妈讲起穆在街上差点饿死又被坏人欺负都心疼不已，总把一些轻省的活记留给穆，穆也是心存感激，时不时就拿自己的月钱买点膏点小食的送给穷姐妹们。

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让穆云依渐渐走出了阴霾，但心中对林馨儿和6辰石的恨意却随着时间一点点加深。她不能原谅这对男女，想起惨死的父亲，想起自己被林氏夺走的生活更是气得经常在半夜突然醒来，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因为身边的姑子丫环们总是着意照顾自己，使得穆云依虽然身为下人却有闲暇在怡红楼中四处走动。她也是想找点活记干干，不然总觉得太受吴妈和一众姐妹照顾了心里有所亏欠。

这一日她路过厨房时听见里面突然出一声痛叫“哎呀”一声，赶紧推门进去看看生了什么事。只见一个胖大妇人正在用左手捂住红肿起泡的右手，一口大锅扣在地上，地上是一滩刚撒的油迹。

胖大妇人还想用手去捡起大锅，但右手明显被烫得不轻，疼得呲牙咧嘴的。穆云依赶紧替胖大妇人捡起地上的大锅放回灶台上，又扶着胖大妇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干净利落的把灶台上下打扫的干干净净，又在妇人指导下找到烫伤膏药替妇人敷好，再找干净的布缠了几圈。

看胖妇人好像没什么事了，就想直接离开。这时胖妇人看这个善良姑娘心里显是喜欢的紧，就微笑问道：“你是新来的下人吗？”穆云依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说不得话。胖妇人也如吴妈一般语气：“唉，这么好的姑娘却是个哑人，天道不公啊。。”

胖妇人又说道：“我见你也是个心灵手巧之人，我现下正好缺个帮手，你如果有意我可以去吴妈那里把你要来做个学徒，这里虽然辛苦了点，但月钱是当寻常下人的几倍有余，你学了我的手艺将来也算多条活路，可愿意否？”

穆云依一听此话眼前一亮，忙不迭连连点头称是，还要跪下认胖妇人师傅，妇人连忙用左手扶起：“傻孩子，我这不用搞这些繁文缛节，你明日只管一早过来这边就是，我姓冯，大家都叫我冯婶，你可有名字？”

这些日子大家都叫她哑妹，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名子。穆云依不敢告诉冯婶真名只得现编了一个。只见她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桌案上写下“伊云”二字。

“伊云？嗯，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小伊吧，去吧小伊。”穆云依低身行礼，转身走了出去。恰好此时有个人走进来，穆云依刚出门时却差点与来人碰在一起。

来人是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正是前段时间欺负穆云依的大茶壶。大茶壶回头看了一眼穆云依的背影，稍有停顿，似乎想到什么，但又回头向冯婶催要菜码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穆云依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身边一起睡的丫环还奇怪哑妹今天干嘛这么勤快？穆云依喜滋滋的对丫环做了个炒菜的动作，搞得小丫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又呼呼睡了。。

到了厨房，冯婶已经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只见胖胖的冯婶手脚麻利，切炒溜炖一气呵成，看得穆云依双眼都是小星星。虽然穆云依出身有钱人家也算吃过见过不少好东西，但她作为大小姐时可从没进过厨房。像这样把原料一步步做成精致的美味佳肴，对穆小姐來说就像看戏法一样奇妙异常。

整个怡春楼的伙食全归冯婶一人打理，胖大身躯在锅灶之间忙得好似不得一丝空闲。穆云依本以为冯婶叫自己这么早来是想让自己帮什么忙，见菜板上切了一半的萝卜，刚想伸手拿菜刀有样学样的去切，就觉得手上被轻轻敲了一记。

原来是冯婶用铲子拍了她的手背。冯婶边颠勺炒菜边笑骂道：“小丫头别急，现在还不是你学这些的时候，来，我把这些菜码上都做了记号，你按这些提示把菜码送到楼上姑娘们的闺房中去吧。”

穆云依依言一样样菜码送去妓子们的房间。当然，有些房间中还有恩客搂着妓子呼呼大睡，而且多是衣衫不整。这些看得穆云依极是尴尬，只好别开头去不看。直到看到一位貌如天仙落凡尘的美人，虽然身在红尘却不沾半点俗气的女子。

同为女儿身的穆云依也不觉看呆了。不过还是放下吃食匆匆离开。其实这两人早就有一面之缘，女子正是顾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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