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三只肉虫(第2页)
我小叔的左胳膊,肉眼可见的黑红,那肉虫在啃食他的血肉。
我爷说:「东福,把斧子拿来!」
我又跑到仓房把斧头拿来,我爷抓着我小叔的左胳膊,大声说:「川子,咱得保命。」
我小叔疼得浑身抖,脸色惨白,他说:「快砍,我要死了!」
我爷抡起斧头,「咔」的一声,我小叔的左胳膊被砍下来。
血流了一地,我小叔也昏死了过去。
我奶扑到我小叔身上,哭着说:「川子,醒醒。」
我爷去院里套了驴车,他又把我小叔抬到驴车上,我奶也上了驴车。
我爷说:「东福,晚上去你三爷家住,别自己在家。」
我爷说完这话,就赶着驴车去了镇上。
家里只剩下我自己。
我爷走远后,我想着回屋,就看见我家羊圈里的山羊都抬起了头,它们死死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跑到西屋,把西屋的门关上,我小叔的手臂还在地上,只不过,那只手臂已经被吃空,只剩下一张皮,那只肉虫不见了。
2
我虽然害怕,但也好奇。
我拿了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把肉皮挑起来。
肉皮底下有一摊血,黏糊糊的,看起来很恶心。
我把肉皮放到一边,用木棍搅了搅那摊黏稠的血,那摊黏稠的血,被我分成大大小小十几块,可没过几秒,它们又聚在了一起。
像是有什么引力,把它们聚在一起。
我用木棍又搅了几下,划分成四块。
我还故意把它们距离拉开,每块黏稠血的距离过一指宽,可我刚分好,它们就又聚在一起。
真是怪了。
我拿起木棍,使劲儿拍打几下,黏稠的血被打飞,溅到桌子,凳子上,还有一滴溅到我眼睛里。
我用手揉了揉眼睛,没啥事,不疼也不痒。
我把手里的木棍扔掉,心想这回总不能聚在一起了吧?
我盯着地上的血看了看,那摊血没再聚拢,我看了眼屋外,已经是傍晚,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
我把东屋,西屋的门锁上,又把羊圈的门关好,然后去我三爷家。
我三爷家住在村西头,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年轻的时候娶过媳妇,也生过孩子,但后来都死了,说是掉河里淹死的,连尸体都没找到。
后来,我三爷又娶了几个媳妇,但都意外死了。
村里人就说我三爷克妻,没人敢嫁给我三爷,我三爷就这样自己过了几十年。
我进了三爷家的院,喊了一声:「三爷。」
没人回应。
我三爷家有两间房,一间是住人的东屋,另外一间是做饭的仓房。
这两间屋都没开灯,难道我三爷不在家?
我又喊了一声:「三爷。」
这次我说话的声音,明显提高几个调,可还是没人回应。
东屋的门没锁,难道我三爷睡着了?
我把东屋的门推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儿扑面而来,这恶臭味儿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我进了东屋,我三爷家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屋里又没开灯,屋里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