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数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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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智慧教学”系统安装到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开始，余光华就现学校的氛围逐渐变得不对劲了。在办公室里，各个老师生气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特别是在每一次大小考试之后。
“李佳佳！你自己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唰的一声，一张试卷从老师手里甩在了站着的学生脸上，然后慢慢飘落在地上。学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余光华坐在斜对面的位置，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抬头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批改着卷子。
“愣着干什么？把试卷捡起来啊！”李佳佳再次被吓得抖了一下，赶紧蹲下身子把地上的试卷捡了起来，捏着一小点边边角角放到了老师办公桌上。老师指着她的卷子继续骂道：“这题，这题，还有这题，是不是我昨天才讲的东西？”
李佳佳的头低得更低了，站在原地还是没有说话。见到这一幕的老师忍无可忍，“啪”地一下重重拍响了桌子：“说话！”
李佳佳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是……”
“既然我才讲过，那你自己写的什么？”老师指着卷子，满眼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学生。
李佳佳仍然是站在原地不说话，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知道自己写的答案是错的，羞愧和害怕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师也没有再继续问，而是拿出手机，点开了“智慧教学”程序放在桌子上，把一组数据展示给了眼前的学生：“李佳佳，一个星期五十四节课，你走神的次数能有一百多次！上课睡觉十几次！你再看看你写的作业，别人都是从开头写到结束，中间也就休息那么一两次，你呢！啊？你的笔写两分钟停三分钟！你在干什么？这是认真写作业的态度吗！？”
李佳佳捏着衣角，大气不敢喘一声，老师看着手机上的数据继续说道：“还有你这个每天的行动路线，你屁股是钉死在座位上了吗？有不会的不会来办公室问吗！？全天除了去厕所就是坐在座位上，倒是吃饭的时候，你冲得是最快的！好，你冲得快也就算了，你倒是给我吃快点啊！你在食堂呆的时间平均都要比别人多十多分钟！吃那么多怎么不见你脑子好用一点啊！？”
老师吼到一半，觉得嗓子有些干燥，拿起旁边得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李佳佳，学习是为了你自己学，不是为了我学，你以后考不上好大学，我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你有爸妈管的吧？啊？回答我！”
李佳佳低着的头点了一下，吸了一下鼻子，这一下好巧不好被老师给现了，她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李佳佳：“哭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哭的？给我憋回去。你说说你，你又不像那些机器人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没有爸妈管，你是你妈十月怀胎亲自生下来的，爸妈花那么多钱把你送进来，你就用这个回报他们是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卷子再次拍到了桌子上。
“周六晚上上完晚自习，我要见到你的家长，知道吗？”老师指着李佳佳问到。
李佳佳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泪珠一点一点划过脸庞，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默默无声地点了点头。
“拿着你的卷子，滚回座位上好好反省。”老师没有再看李佳佳一眼，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把王涛给我叫过来。”
李佳佳拿起卷子，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目睹了一切的余光华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不由得心疼这个小女生。
没过多久，随着一声“报告”从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走进了来，走到了李佳佳刚才站的那个位置上。
“潘老师，您找我？”王涛开口问到。
潘老师看了他一眼，把一摞试卷堆到了他面前：“对，自己把自己的试卷找出来。”
王涛对着名字一张一张翻找着，不一会就从中间抽出了自己的试卷。而潘老师则是在手机上调出了关于王涛的各种数据。
“王涛，你看看，这是你这次的考试成绩，是不是比上次进步了五分？”
王涛看着自己的卷子，笑着对潘老师点了点头。但是让王涛没想到的是，潘老师脸上却并没有笑容，反而是皱着眉头望着他，王涛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高兴的？才进步五分就这么高兴？来你看看，你这周走神的次数是不是比上周少了？”潘老师把手机递给王涛，王涛看过后点了点头，潘老师继续说道：“我告诉过你，只要你专心，成绩肯定会上去，但是，你看这里，你每天活动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下课除了上厕所，没什么事能不能坐在座位上刷题？东蹿一下西蹿一下的干什么？”
“下课了要休息一下的嘛……”王涛小声嘟囔了一句，却刚好被潘老师听见了。
潘老师再次提高了音量：“叽叽喳喳说什么呢！？嗷你还跟老师顶上嘴了？老师这么苦口婆心跟你讲这么多东西，是为了谁好？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学习！等考上好大学就轻松了！到那个时候再玩也不迟！”
被老师这么一吼，王涛立马蔫了下去，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潘老师继续说道：“你虽然是机器代孕生下来的孩子，但是老师扪心自问，没有在班上对你们有什么不公平吧？老师对待所有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你自己知道，自己是背着学贷来上学的，自然应该比别人更努力一些，懂吗？不然以后工作了都还不起自己的学贷，还有哪个女生会看得上你？”
王涛听完潘老师的教导，点了点头。潘老师撇了一下嘴，叹了口气：“好了，拿着卷子回去吧，好好查缺补漏，下课的时候多做点题。”
王涛拿着自己的卷子，转头往办公室门口走去，临走时还翻了一个白眼，由于是背对潘老师，潘老师并没有看见，但是却被坐在斜潘老师斜对面的余光华看到了，余光华也并没有声张，只是在心里默默笑了一下。
等王涛走后，潘老师叹了一口气，对着余光华说道：“这帮学生，太让我操心了，还是余老师有本事，能把这些学生教的又乖学习又好，真是羡慕你。”
余光华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我运气好罢了，遇到的学生都很聪明，我也是跟着沾光。”
“欸，我也有你这样的运气就好咯。”
余光华笑了一下，并没有继续接话，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桌子便走去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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