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莫的期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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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莫刚吃完早餐，准备起身继续去传输室的时候，餐厅的大门缓缓打开，周敬熙走进了餐厅，四处张望了一会，看到小莫后，径直向小莫这边走来。
小莫自然也是看见了周敬熙，等对方走到自己面前，率先开口问道：“周阿姨？我正准备过去呢，你怎么过来找我了？”
“今天你先不用去传输室了，我要给你做一个心理测试，跟我来吧。”说罢便带着小莫离开了餐厅，不一会就来到了一个房间内。这个房间小莫很熟悉，周敬熙带他来过很多次，所以他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边的沙上。周敬熙则是拖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小莫的对面。
“周阿姨，这次又要问我什么问题了？”小莫对于心理咨询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周敬熙也并没有感到尴尬，她觉得这样反而能够让咨询变得更加顺利。
“阿姨就是想问问你，你对于最近的传输感觉怎么样？”
“感觉嘛……”小莫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我觉得都还好，有些故事给我的感触还是很深的。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亲身经历呢？”小莫在经历多次传输后，渐渐现了一个问题，如果爸爸想让自己多学习怎么跟别人相处，那么为什么不让自己跟别人实地社交，而是只让自己在传输室里通过传输舱来体验别人的感受。并且当小莫有了这个想法后，他有好几次跟周浩提出过想要外出的想法，但是都被周浩拒绝了，每一次周浩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敬熙听完小莫的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有没有问过你爸爸这个问题呢？”
“当然问过，但是爸爸说我现在不适合出去，我不明白，在那些故事里明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而我的身边除了你们大人，都没有能跟我一起玩的朋友。”
听完小莫几乎抱怨的提问，周敬熙深吸了一口气，她能理解小莫的心情，但却无能为力改变现状，只能无奈地对小莫说道：“小莫，你爸爸这么做是有理由的，你要相信你爸爸，他都是为了你好。”
小莫没有说话，低头扣着手。他是相信周浩的，从小他就能感受到爸爸非常爱自己，可是这些年他都被周浩“养”在这个巨大的基地里，他能够明确感觉到，自己和故事里的那些同龄人不一样，他也渴望自己像外面的孩子一样能够交到很多很多朋友。
看着小莫有些失落的表情，周敬熙不由得心疼，在她眼中小莫一直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可是他身上承担了太多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压力。周敬熙只能尽自己的力陪在小莫身边，希望以此来填补一些小莫缺失的情感。但是随着传输的内容越来越多，小莫内心成熟的度已经过了他年龄增长的度，一些情感的缺失已经不是周敬熙能够填补得了的了，毕竟自己跟小莫差了好几十岁。
“没事的，小莫，”周敬熙继续安慰道，“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找到好朋友的。”
听到这句话，小莫脸上的阴霾才褪去了一些，接下来周敬熙拿了一些测试题交给了小莫，小莫也很听话，坐在椅子上认真地读着题，写下自己的答案。在小莫写题的时候，周敬熙则是去餐厅用冰淇淋机做了一个大大的甜筒冰淇淋。
等周敬熙回到房间，小莫已经做完了那些测试题，坐在沙上玩着手机。见到周敬熙手里的冰淇淋，小莫一下子蹦了起来，满脸开心地从周敬熙手里接过了冰淇淋。周敬熙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坐在沙上吃，自己则是拿起小莫做的测试题在一旁看了起来。
小莫吃完冰淇淋，周敬熙也刚好看完小莫做的题，但是周敬熙没有急着跟小莫分析他做的题的内容，而是笑着对小莫说：“小莫辛苦啦，今天就不用去传输室了，就休息一天吧。”
“我可以去游戏室玩吗？”小莫眼巴巴地看着周敬熙。
周敬熙笑了一下，说道：“可以，今天我就替你爸爸做决定了，不过要按时吃饭哦。”
“知道了！周阿姨再见”说罢小莫便连跑带跳地离开了房间，直奔游戏室而去。而周敬熙坐在原地，拿出手机了一条短信。
半小时后，周浩打开房门来到了房间里，见到周敬熙坐在沙上，桌子上面摆了一排纸张。周浩走过去坐在了周敬熙旁边，扫了一眼面前的纸张，上面都是小莫的字迹。
周敬熙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些是小莫最近做的题，从他的答案里我没有现任何他心理可能出现问题的倾向。”
周浩拿起纸张，认真看了一下，说道：“把那次的诊断的题也给我看看吧。”
周敬熙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来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羊皮纸档案袋，放在了周浩面前。
周浩解开扣住档案袋的白线，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略微泛黄的纸张。同样也是测试题，不过这张测试题上的字迹要工整很多，看上去有明显训练过的痕迹。书写格式也很规范，就像是提前排版过一样。但是就是这样一张字迹工整的纸张，在最后的空白部分，却用红笔写着一行字：“重度抑郁，偏执，双相情感障碍，建议立即休学就医。”
周浩仔仔细细对比着两份测试题，从语句到用词习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两份测试题风格各异，字迹工整的那一份字里行间都充满了阴郁，反观字迹歪歪扭扭的那一份，字里行间却都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确定了两份试题看上去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后，周浩仍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转头问周敬熙：“如果……小莫在之后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又变回以前那样？”
周敬熙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记忆跟亲身经历终归是不一样的，我觉得如果仅仅是记忆的话，应该不对导致小莫的心理出现病理性的扭曲，但是冲击肯定是非常强烈的。”
周浩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绷，测试纸在他的手中被捏出了一道道皱褶：“不行，这次我不能让小莫出现任何意外。”随后用几乎哀求的眼神看向周敬熙：“周医生，有没有办法让他彻底想不起之前的事情？”
周敬熙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周浩的肩膀：“你是知道的，小莫身上的东西是最前沿的科技成果，已经没有更先进的技术可以操控人的记忆了，他能不能想起之前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照顾好他，这一次小莫一定不会像上次一样。”
听完周敬熙的话，周浩紧握的双手才略微松展开来，眼下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照计划尽力去保护小莫。
“好吧，我相信你。”周浩对着周敬熙点了点头，“我去让余老师准备下一个阶段的档案材料。”
周浩说罢便起身，打开了房间门，就在准备离开时，他又转身，对着周敬熙说了一句：“谢谢。”
周敬熙噗嗤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周浩赶紧离开。周浩走后，周敬熙笑着摇了摇头，把那两张被周浩握皱的测试纸放在桌子上压了一下，差不多恢复原状后将它们收回了档案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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