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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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羡倒把自己说得鼻头酸极了:“行,你冷静吧,你玩吧。嗯,熊包蛋,我看你看似屁用没有,实则有个屁用……”
转身要丢下他走,何意羡却见孟就在身后。何意羡眼里,孟简直就像盒子里蹦出来吓人的小丑。
但这也不妨碍他过去揽住孟,笑盈盈地将人拉了走。孟的身体僵硬如生地瓜一样,还是成功被何意羡带到了停车场。夜场的门童便见到,两个重磅级恩客刚来就走。
孟坐在驾驶座上,确实散着刚洗完澡沐浴露的清香:“去哪。”
何意羡像一坨死灰,风一吹就散了:“你家。”
孟表情也大差不差,他们像两条晚市上并排陈列的腐烂了的大头鱼:“你这是给我套犁拴缰。”
何意羡说:“你就把我当成出台的。”
“这么好啊。”
“好吗?我陪你就相当于你陪我啊。”
“那我还是不敢,你这种无情无义地张口涨价,而且一涨就翻番。”
孟把车窗放下来,因为他感到何意羡身上的香气恼人。这种具有轻微冒犯性的气味,其实就像华伦天奴上的铆钉,就像皮肤上的纹身,是通过侵略性的感官冲击带来的难言愉悦。引诱人细细品尝这位汁液饱满如水蜜桃的男人,就像口渴的人面对一只不属于自己的大苹果。这个大苹果也像女巫皇后精心制造,白雪公主吃了一口的那一只,因为它告诉你,你曾经毫不隐瞒把你的心胸与最柔软的腹部袒露给他的那个人,一步步地已经变成一个说谎的人,一个欺骗你的人,一个伤害你的人,一个仇视你的人。
何意羡斜了他一眼:“你走不走?”
孟侧过身,帮他扣安全带的时候,停了下来。
凑得实在是有点近了。何意羡眉毛拧着:“你有病?”
孟垂着眼睛看着他:“如果好色也是病,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了。当然,也包括你,你敢拍着胸脯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好色吗?”
何意羡笑了:“对吧?‘花痴’是一种中医病名,现代医学叫‘性欲亢进’,还真是一种与前列腺有关的疾病。我觉得这病,肾病你爸就有,吃饭那一会儿功夫他跑了几趟厕所?小便池可能都被他冲出洞了。”
孟也听笑了:“那小便池不用冲也有洞,没洞尿往哪流?”
何意羡立马伸手照脸就是一记:“孟,你撒什么野?”
何意羡一心想的全是白轩逸的事情,颓唐着,废墟上长了个人。所以这话的口气并不坚决,让人听起来甚至不过是一般的客气话一般。孟也没有被打得偏过了头,反而身体更俯了一些下去,像一只要探到河里饮水的修长的豹。
这时,却听见叩窗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浇到头上,上头跟下头的血液同时退潮了。
白轩逸抓住了最后一个逃犯,看样子是要逮到何意羡面前,当面质证。
“哦白检,又是你啊?什么事啊?我老婆我接他回家你管得着吗?”孟一边抬头,看看手表,“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再晚回去老婆不让上床了。”
孟一臂揽住了何意羡,就像伸手抱住热烘烘的媳妇,准备呼呼大睡起来。
车不管一切地开走了。
上了高,何意羡才说:“你就非要当着他的面败坏我。”
“不然我怎么圆圆满满地完成好这个任务?是你让我要把工作做到家啊。”孟深深地吸入一口,烟太香了,他在胸腔里憋了一会儿,才将吸入的烟缓缓吐出,“我要是今晚上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大庭广众搞击剑表演了?”
何意羡说:“谁主张谁举证。”
孟说:“没有证据的事我从来不说,我说出来的事情就肯定能经得起检验。”
何意羡说:“快验啊?怎么还不验,快把我给白轩逸送回去。”
“……这话你说的。”
“我说的啊,我就是自己对自己不负责任,我就是任白轩逸拿我的人格、尊严当抹布,爱怎么糟践他就怎么糟践,但是和你有什么一点关系?”
何意羡把满了的烟灰缸往塑料袋里倒空,手指也夹了根烟。夜里凉,路旁的树梢晶莹剔透,如同枝头结出了水晶宝石。何意羡侧着头借火的时候,孟看见他那双手,如同梨霜香雪。
夜空本来清朗,但是人造的繁华却夺去了月亮应有的辉光。何意羡说:“我累了,找个地方歇会吧。”
车已经开出市区了,孟在佘山也有一栋小别墅,便往那个方向驶去。何峙人不在,但那还是他的地界,不是吗?何意羡于是笑出声:“可以,咱两交换着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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