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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人生,固然会让陈湛因为人们的注视而手足无措,但也给过她许多得以观察这个世界的时刻。
年纪还小的时候,全息舱是新鲜玩意儿,还没有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推广开来,父亲还是更喜欢去巷子深处的实体棋牌室打麻将。那时候她跑去叫父亲回家吃晚饭,父亲总是焦躁地挥挥手,说打完这把、再打一把、再次多打一把。所以陈湛曾经无数次站在父亲身后,目睹着他是因为哪些牌而皱起眉头,又在哪种时候才会松了神情。
还只是为了五十或者一百块而已。
何况此刻压在牌桌上的筹码,变成了一条命呢?
她越是能够理解,越觉得自己不该紧张。看父亲玩多了,陈湛就想,那些赢得最多的人,好像未必手气最好。这些人未必能第一个凑成搭子、未必在需要什么牌的时候就摸到什么牌,但却总是最平静的。他们很少会因为哪张牌不如意就垮下脸来,甚至哪怕输了两三把,也不会因此而大呼小叫,只是将牌码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波澜不惊地进入下一局。
所以看到系统所出的题目时,陈湛下意识地想,她是同意的——同意心态才是关键。
也所以,尽管大家猎人般的眼神让她后背激起一溜白毛汗,陈湛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慌张。
光头被淘汰后,他的牌似乎被麻将桌当成弃子,又吞进了桌面下的空间里,传出洗牌声。
因为事发时她太震惊,视线紧紧黏在光头座位上忘了动弹,所以反而将每个细节都看得很清楚。
麻将牌往下落、桌面拉开空隙的那个瞬间里,她看到了……
那张底牌,也是东风。
陈湛觉得这是个机会。她想利用好它。
风牌被大家都描述尽了,谁也不愿要。如果两张东风都被自己想办法留下,岂不是可以和牌?
是时候想个办法了。要在这一轮发言时说点什么,让别人放松警惕,增加自己拿到东风而不被针对的概率。
说什么呢?
这个疑问浮现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湛想起同桌从前和自己说:“做pre?那有什么难的……你怯场啊?没事,你把台下的人都当成白菜就行……做不到?那这样吧,我教你个办法,你从台下找个熟悉的人盯着看,放松以后再看其他人,一紧张起来就再用目光去找那个熟人。你这样,你讲的时候就看着我,别害怕啊。”
上一轮里,陈湛就发现,十二号最为冷静,像极了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很会打牌的人物,看着便让人安心。
于是陈湛将眼神转向了十二号。
“……?”
由于懒得和人打交道所以很少摆表情的江楼月,看着小姑娘转向自己,心里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好像没惹过她吧?
算了,惹就惹了,也没关系。
懒得在这件事上耗费心神,江楼月面不改色,望了回去,准备听听对方要说什么。
那倒的确不是一句针对江楼月的话。
如果仔细去看,陈湛开口时,嘴唇其实是有一点颤抖的。只是她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其他人根本无暇注意这些细节了。
“第一,我没有两张连续的牌;第二……我有两张连续的牌。”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这样保险。最好能让别人认为,自己是打算用那张底牌来凑数字搭子的,而东风这张牌只是个幌子。老话讲灯下黑,人总是更容易对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丧失警惕,决计想不到那看似是幌子的牌,其实才是陈湛想要保护的。
戴着护腕的男人眼睛一亮,似乎觉得这个说法颇为可取,紧接着便说:“第一,我没有两张相同的牌;第二,我有两张相同的牌。”
话说到这个时候,再要记住前面的人都说过什么、避免重复,其实已经很困难了。
坐在三号座位上的那个姐姐有些凶,陈湛原本是不敢看她的;可是三号虽然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思考许久后开口时,声音却仍然清新,像一把跳跳糖蹦进人耳朵里:“我有万牌,也……哦,有东风。”
这样的语气,好像足够吹散游戏在人心头蒙下的阴翳。陈湛一时有些好奇,一时又担心自己的眼神会暴露出对于“东风”这张牌有多在乎,最后还是将视线往旁边偏了偏,去看下一位发言的玩家。
四号看着手边那张南风,一时间有些恨牌不成钢的意思,想了半天,才艰难地说:“我……没有万牌……但是有筒牌……?”
音调走到最后,几乎已经不确定地扬成了一个问号。
还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四号将手挡在下巴边,无声地松了口气。
陈湛也替她舒了口气。短短几句功夫,陈湛发现自己手心都被汗打湿了:这个游戏的难度,正在随着玩家们所说的话而飞速增长。每当一句话说出,牌桌上的地雷就多埋一个,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刀光剑影,都藏在消散的话音里。
她为发言的人紧张,也是在为自己焦虑。光头已经——陈湛觉得自己还是无法吐出“死”这个字——淘汰了,这轮要发言的人只剩十六个,游戏实际上正在加快。再轮到她的时候,她能想出一句既不暴露牌面又不重复的发言吗?
她还能平安地撑过下一轮吗?
不知道小胡子有没有想到这一层,但他的脸色也显而易见地为难起来,揪着胡子,翻来覆去地看手上的幺鸡,好半晌才试探着开口道:“我没有筒牌……也没有,呃,应该是有——不对——唔!”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眼睛已经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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