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妙龄*温如言(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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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口味?”妙龄想着没有问,静静的吃完,又吃了一个包子,才道:“你也吃了吗?”
蒙面人忽然跪了下来,连看都不肯看她,说:“我知道在主人还没用餐的情况下我却提前吃了,是不该的,请主人责罚!”
妙玉吃了一惊,盯着蒙面人的眼光显得很惊讶:“你……说什么,你叫我主人?”
“是的,五长公主,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蒙面人跪伏在地上,“无论你说什么,让我做什么,绝不会违抗!”
“你起来吧,你没有错,我也不是你的主人。”妙龄望着他有些慌乱,这让她很是不习惯了。自从她跟着静虚师太去了竹城,那种养尊处优的日子早已摒弃,她与众位师姐妹之间没有贵贱之分,只有情同手足的平等。
妙龄望着他,又说:“我也不再是公主。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救我的。”
“我叫温如言,是先皇派我来的。”温如言并没有隐瞒,跪伏在地,不敢起身。
“先皇?”妙龄一下子呆住,甚至有些懵了,片刻才晓得有些激动:“你……是说我父皇还活着?”她说着话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不敢欺瞒五长公主,先皇已于一年前已驾崩,”温如言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栗,语气萧沉而湿润,“其实先皇极为挂念于你,临走之前,他对小人说,说五长公主一定会回来的。要小的在龙城等候,时时刻刻等着你回来。”
妙龄的脑海中一片空蒙,但只不过片刻,幼时的一件件所亲历的记忆都不约而同从最深处浮现出来。
这些记忆她只以为随着那一年离开龙城,便灰飞烟灭,永远不会记起,可一旦触及心头的那丝丝柔弱,她便再也忍耐不住,哽咽着泪如雨下:“父皇……父皇……女儿错怪你了……”
温如言又说:“所幸小人总算等到你回来了。先皇说,自此之后,小人将永远追随长公主于鞍前马后。”
妙龄当然明白,这明显是父皇要他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永远呵护她周全,这何尝又不是父皇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真爱,何况是在人情纸薄的帝王之家,拳拳父母慈爱之情自然更加弥足珍贵。
妙龄越想越伤心,可笑自己居然深不自知,还如此任性妄为,毫不留情的伤透了父皇的心,可父皇却从来没有怪过她,还一如既往的关爱着她,而直到他死了也还在心如怀念。
妙龄再也顾不得温如言在眼前,忘乎所以的哭了起来,内心的痛苦已无法言喻。身上的伤口因为激动而崩裂,鲜血又流了出来。
温如言跪在地上,不再说什么,也不敢起身,就这么像雕像静静的跪着。
也不知哭了多久,妙龄才敛了哭声,激越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她想起师傅的话,师傅说她尘缘未了,所以仍留了她一头秀。
其实不光是她,其他的师姐妹,师傅都没有给她们剃度,师傅的意思他们都懂。曾经有一位师姐,下山化缘却爱上了一个男人,从此她再也没有回来。
很多师姐为此愤愤不平,可师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没人之处,师傅才会说:“我不能留着你们在这里跟我一样守一辈子青灯古佛,哪怕世界依旧很黑暗,但你们还有你们的美好人生。”偷听到这句话妙婵师姐那一夜哭了很久,后来师姐妹们都知道了,都知道师傅不要她们了。
还是妙德大师姐半夜在宿舍里叮嘱所有的姐妹说:“师傅没有不要我们,她是因为爱我们,她承受了所有的哀伤和困苦,把快乐就给了我们。她永远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妙德师姐跟她们解释了好半天,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师姐妹离开过。
她理了理凌乱的丝,抬眼望着温如言,说:“你起来吧。我不需要人照顾,我会给你自由,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温如言颤颤栗栗,仍是不敢起身,惶恐不已:“你不要赶我走,我答应过先皇,除非我死了,才可以离开五长公主。”
妙龄知道多说无益,倒有点好奇他为何如此忠于父皇,只是她也没有问,便叹了口气,“我让你起来,你便起来,以后也不要再跪拜了。你若一定要跟着我,就先跟着我好了。”
“是!”温如言这才缓缓起身,垂手退开一边,只是微微抬目,却瞥见妙龄身上衣服血迹斑斑,不由吓了一跳,“长公主,你的伤……”
妙龄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无力的说:“也没什么大碍,你出去吧,我想静一会。”
温如言踌躇着还是退了出去,又回头说:“长公主如有吩咐便唤小人一声。”随着便掩了半边破败木门。
妙龄只觉身心俱疲,便索性侧躺了下来,只想着能睡着不再想起这些,可偏偏又无法入睡,脑海里全是父皇的身影,眼泪忍不住又默默流了下来。
外面传来一道吹凑卷叶出的声音,声音清脆而绵长,虽不比器乐悠扬动听,但也让人听之宁静。
妙龄听了一会,竟然沉沉睡去。可就在当夜,妙龄却忽然起烧来,神智也模糊不清。
温如言连夜去附近村里抓了个郎中,所幸病势不甚繁复,几贴药下来,妙龄的烧也退了,温如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妙龄伤势重,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日以继夜在破土地庙外守候。遇事召唤,遇敌格守,也难为他一个男子,竟将妙龄照顾得无微不至。
过了六七日,妙龄的伤势基本稳定下来,只是换药时颇为尴尬,又得温如言亲自动手,好在温如言每天都是蒙着面目,让妙龄稍稍宽心,心里又不断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妙龄能下地行走了,心情也愉好了些,她想着这里距离龙城近,万一有官兵追寻过来可是不妙,便与温如言商议着是不是先离开他去。
温如言倒是不急,想着那日引开紫衣卫时,在暗中听到南再得的话,似乎对妙龄的追捕并不得力,想来自不会再来搜查,便道:“还是等你的伤再好些,能骑马了我们再走吧!”
妙龄只好应允,又得百无聊赖的养着伤,偶尔便出了土地庙到外头田野间走走,看着乡村风景,呼吸着家乡的泥土气息,心情更是愉悦。
这样又过了三天,也就是受伤后的第十天,满以为伤势自会更好,岂知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时,妙龄原本渐转红润的小脸儿上忽然泛出一片透着光黑的紫色,跟着一口黑血从口中溢出。
她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便已摇摇欲坠。温如言大吃一惊,急忙将她扶住,探着妙龄的脉搏,觉着迟滞而混乱,竟是中毒的迹象。
他赫然失色,道:“好好的怎地忽然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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