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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斜阳余晖映在窗边,给窗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病房内却没有开灯,小男孩整个人陷在一片阴影里。从萧川的角度,其实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只能隐约看见长长的眼睫毛,随着他玩玩具的动作,一颤一颤地上下眨着。萧川紧抿唇角,反手将门带上,慢慢走上前去。这时安安才察觉有人进来,不禁好奇地抬起头,望向这个陌生男人。&ldo;请问你是谁?&rdo;安安用稚嫩的声音有礼貌地问。萧川却没回答他,而是温和地反问:&ldo;你是南安安?&rdo;&ldo;对啊。你是谁?&rdo;&ldo;我姓萧。&rdo;萧川来到病c黄前,看着安安抓在手上的玩具,又问:&ldo;你喜欢变形金刚?&rdo;&ldo;嗯!这是杨叔叔买给我的!&rdo;萧川笑了笑:&ldo;我小时候也喜欢变形金刚。&rdo;&ldo;真的吗?那你要和我一起玩吗?&rdo;安安倒是很大方,立刻将玩具模型递过去,忽闪着大眼睛看向萧川。萧川没有接,只是伸手在安安的头顶揉了揉。孩子的头发又黑又软,触在掌心仿佛是被轻柔的羽毛刷过,像是沿着血脉,直窜到心底最深处。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声音就已经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他柔声问:&ldo;你今年几岁了?&rdo;安安眨眨眼睛,似乎是用力想了想,才伸出五根手指,回答他:&ldo;五岁!我已经过完五岁生日啦!&rdo;那五根又短又嫩的手指就在眼前晃动,孩子的声音和语气都十分稚嫩讨喜,然而萧川脸上浅淡的笑容却在瞬间消失殆尽。他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就连呼吸都突然变得急促失常。其实在来这里之前,他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想,然而听到孩子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短暂地失了神。安安见他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立刻加重语气说:&ldo;我是七月二十号过的生日,外婆买了一个好大的生日蛋糕,cha了五根蜡烛,请所有邻居小朋友都来吹蜡烛吃蛋糕啦。&rdo;七月二十号。五岁。萧川紧抿着薄唇,终于在c黄边半蹲下来,与孩子平视。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稚气可爱的脸,想从眉眼和神韵中找出熟悉的痕迹。有那样的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冰封住了,身体四肢像是没有了知觉,就只剩下心脏在左边胸口一下又一下地急速跳动。心跳声是那样空茫、空洞,带着骇人的回响。但是很快,浑身的血液又仿佛极速加热沸腾起来,飞快地冲入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他看着病c黄上的孩子。其实根本不需要费力去寻找,只要稍稍认真看一眼,就能知道这孩子长得像谁。除了与他极为相似之外,安安的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特殊的神韵。那是一种清澄而又灵动的神态,和年龄无关,与他多年前第一次见到的秦淮几乎一模一样。安安见这个陌生的叔叔只是一味地盯着自己,却许久都不说话,不禁有点迷惑,他嘟着小嘴问:&ldo;叔叔,你还要玩变形金刚吗?&rdo;&ldo;不了。&rdo;萧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又揉了揉他头顶的软发,&ldo;腿疼吗?&rdo;安安点点头,可随即忽又重重地摇头:&ldo;妈妈说了,男子汉不能怕疼。&rdo;萧川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鼓励道:&ldo;妈妈说得对,男子汉要坚强。&rdo;&ldo;所以我不怕疼!&rdo;&ldo;真乖。&rdo;夕阳已经渐渐沉没下去,窗边那抹金沙般的余晖即将淡得失去踪影。萧川抬腕看了看时间,在他起身前,伸出右手摊开在安安面前。他还没说话,倒是安安的眼睛一亮,主动问:&ldo;是要击掌约定吗?&rdo;&ldo;对,你怎么知道?&rdo;萧川笑道。&ldo;是杨叔叔教我的。他说击掌约定的事,就不能骗人,也不能反悔。&rdo;萧川仍是笑:&ldo;是的。所以我们现在击掌,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今天见过我。好吗?&rdo;安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但还是点点头:&ldo;好吧。&rdo;chapter17她用了漫长的时间去爱他,也用了漫长的时间去恨他。她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将自己几乎所有的感情,全都花在了同一个男人身上。江宁的深秋比沂市来得早。太阳落山后,景物似乎都褪成深深浅浅的灰色。路灯还没点亮,路边高大的树木落了满地的枯叶,沉沉暮色显得更加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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