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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我一点也不知道。”
&1dquo;卡门怎么说?”
&1dquo;我没有问过她。我不想问。我就是问,她也只是嘬弄着大拇指不说话。”
我说:&1dquo;我刚才在进门的大厅里碰到她了,她就是做你说的那套动作。她还想坐在我怀里。”
将军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他的两手握在一起,仍然一动不动地放在毯子边上。屋子里的热度把我变成了英格兰式滚烫的大菜,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叫他暖和过来。
&1dquo;我说话应该客气一点吧?”我问,&1dquo;还是有什么说什么?”
&1dquo;我现你什么忌讳也没有,马洛先生。”
&1dquo;她们姐妹俩常常在一起混吗?”
&1dquo;依我看,不大在一起。依我看,她俩各有各走向地狱的道路。薇维安被宠坏了,非常爱挑剔。尽管聪明,心肠却非常狠。卡门还是个孩子,喜欢从活着的苍蝇上揪下翅膀来。两个人的道德观念都不见得比一只猫多,我也没有。斯特恩乌德一家人都没有道德观念。接着问吧!”
&1dquo;她们俩都受过很好的教育,我想,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1dquo;薇维安上过贵族女子中学,后来又上大学。卡门上过半打左右风气越来越开化的中学,上到最后,同她刚入学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如果我作父亲的这样说话,语气有点幸灾乐祸,马洛先生。这是因为我的生命只在旦夕之间,容不下维多利亚式的虚伪了。”他把头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又突然把眼睛睁开,&1dquo;我想其实用不着再补充这样的话了:一个人活到五十四岁才第一遭当父亲,现在遇到的这些事谁也怨不着。”
我又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他的灰土一般颜色的细瘦的脖颈上,有一根血管在跳动着。坐在我那边看得非常清楚,但是跳得非常慢,简直不像脉搏。一个身体三分之二已经死掉的老人,却仍然固执地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
&1dquo;你的推论?”他突然说了一句。
&1dquo;要是我的话,我会给他钱的。”
&1dquo;为什么?”
&1dquo;这是一个花不了多少钱就能省却一大堆麻烦的问题。在这件事背后还藏着点什么。但是谁也不会叫您心碎,如果您的心还没有破碎的话,非得要不少骗子手敲诈你很长时间,你才会有点感觉的。”
&1dquo;我是有自尊心的。”他冷冷地说。
&1dquo;有人就是要利用您的自尊心。这是最容易的一种愚弄人的方法。或者利用自尊心,或者借助警察。除非您证明这是骗局,否则盖格是能根据借条索回这欠款的。但是他没有硬要,而是把借条寄回给您,而且坦白承认这是赌债。这就给了您自我防卫的权力,即使他还留着借条也无济于事。如果他是个骗子,可以说他是精通此道的;如果他是个老实人,偶然放点债,这钱是应该给他的。您刚才说给了一个叫乔·布罗迪的五千块线,这个布罗迪是什么人?”
&1dquo;一个赌棍。我记不清楚了。诺里斯会记得,我的管家。”
&1dquo;您的两个女儿自己手头有钱吗,将军?”
&1dquo;薇维安有,但是不多。卡门年龄还小,要等成年以后才能拿到母亲的遗产。我给她俩的零花钱不少。”
我说:&1dquo;我可以把这个盖格给您打走,将军,如果您要我做的仅仅是这件事的话。不管他是怎样一个人,干的是什么营生。也许在您付给我的酬劳之外,还要您破费一点。当然了,他将来会不会再来捣乱,我不敢保证。给他们一点甜头绝对不会叫他对您死心的。您的名字已经记到他们的账本里了。”
&1dquo;我知道了。”他的宽大、瘦削的肩膀在他的褪了色的红浴衣里耸了耸,&1dquo;几分钟以前你说应该把钱给他。现在你又说给他钱也不顶事。”
&1dquo;我的意思是,让他敲一点小竹杠可能是一种更便宜的、更省事的解决办法。这就是我的全部看法。”
&1dquo;我怕我是个性格急躁的人,马洛先生。你的费用是多少?”
&1dquo;我一天挣二十五块钱,外加必要的开销——如果我走运的话。”
&1dquo;我知道了。如果要从脊背上去掉瘤子,这个价钱并不高。手术要做得轻巧。我希望你了解这一点。做手术的时候尽量别让病人感到震动。也许瘤子还不止一个,马洛先生。”
我喝干了第二杯酒,把脸和嘴擦了擦。肚子里装上白兰地之后,一点也没有感到室内的懊热好受一些。将军对我眨着眼睛,手不断地在扯毯子边。
&1dquo;如果我认为这人还多多少少讲点义气的话,我能不能同他达成一项协议?”
&1dquo;可以。这件事我已经交到你手里了。我做任何事决不三心二意。”
&1dquo;我一定把这家伙搜寻出来。”我说,&1dquo;他会觉得一座大桥要在头顶上崩塌下来了。”
&1dquo;我相信你能做到。对不起,我不能同你多谈了。我累了。”
他伸出手去,按了一下安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只电铃。电铃线接着一道黑漆电线,电线沿着那些栽着腐烂霉的兰花的墨绿色木桶,一直蜿蜒到门口。老人闭上眼,又重睁开眼瞪了我一下,然后就仰卧在靠垫上。眼皮又耷拉下来,不再理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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