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番外四 大学(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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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生除了有点孤僻,其实还算听话,也能讲道理,他承诺自己会去喜欢别人,让靳滕不要歧视他。
靳滕说好,但一个还没成年的学生,根本控制不住他的感情,所以这学生向家长坦白,随后休学,自愿被送去了心理治疗中心。
等在出来的时候,他或许就已经不是他,而是一种恐惧的奴隶。这学生性格大变,平时能不抬头绝不抬,看着俨然窝囊,似乎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古怪的人在集体之中,待遇通常都不会太好,这学生在寝室里受了些气,在扭曲的心态放大下,就变成了小本本里记着的仇。
但他这个本子里又不止记了仇,还记了靳滕对他的关照。
关照只是老师对学生那种平常的问候,不过被他自行放大编排,就成了某种看似“两情相悦”的互动。
两个月后,头伏的炎热席卷了校园,一场更为炙热的大火,也烧糊了这间男生寝室。
这起事故死伤惨重,一度连续见报和上电视,导致在真相未明之前,揣测和谣言飞得漫天都是。
靳滕在短短地几天之内,身份变了一样又一样,从光荣的人民助教,迅变成了被强烈谴责的“纵火犯”的老情人,快得让他自己都目不暇接。
人们似乎爱看这样的戏码,任凭靳滕和同事、领导们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死者的家属还冲他的脸上吐痰,连同同事们一起骂。
魏松青就是这天来采访他的摄影记者。
靳滕恍恍惚惚地现在过去里,其他的片段都有点模糊,只记得这人扛着个不小的黑色装备,问了半天都没能在家长的谩骂里插上话,表情从皱眉变成火气外露,好像也不过几分钟的事。
那口痰猝不及防地喷过来黏在了靳滕脸上,带着各种细菌,以及比细菌更可怕的恶意。
靳滕难以忍受地闭了下眼睛,刚想抬袖子去擦,家长的另一句话就逼了过来。
她连问带扑地问靳滕:你这个变态,为什么不去死?
靳滕冤枉得已经麻木了,立刻睁开看了她一眼。
不过他没能直接立刻地看见她,因为那个不认识的记者突然挡在了面前,靳滕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场合里字正腔圆地说:“女士,诶诶诶,女士!您好,我是直州日报的记者,现在想占用您宝贵的几分钟时间做个采……”
话没说完,女士尖锐地喝断了他:“说了不接受采访不接受采访!你是聋了吗?走开啊!”
就连试图对他释出善意的人,也会被余怒波及,这就可想而知,靳滕的青春过得有多慌乱。
他其实没有吃过爱情的苦头,但因为这个经历,一直有点怕这个东西。
还年轻的时候,他被所谓的爱情的纠缠,老老实实做人,却平白惹了一身腥,现在的生活又足够安稳,仿佛多谁都是动荡和麻烦因子,靳滕觉得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就好。
但这并不妨碍他以莫须有的过来人身份,欣赏愣头青们的蹩脚恋爱。
关捷就是长两张嘴,都鬼扯不过路荣行,不过他擅长耍赖,也不吃亏。
考虑到他们还要骑车回家,靳滕吝啬地一人只给了一罐啤酒,吃完又意思性地一人切了一口蛋糕,就放恋人小组回家了。
骑到一半,关捷突然说:“路荣行,停一下。”
路荣行刹住车,看他单脚撑地地停在旁边,接着抹黑朝自己伸了下手。他以为关捷是想牵手,抬臂一接,抓住的却是一个攥起来的拳头。
这个拳头碰到他的掌心,才在黑暗里慢慢松开。
路荣行先是感觉到自己接到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纸块,接着才听见关捷乐呵呵地说:“来一家人,虽然有点晚了,但是礼物给你,生日快乐。”
什么东西,这么小,还搞得这么神秘?
路荣行好笑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拿指头搓了搓纸块,随后就着黯淡的天光移到眼皮附近看了看,这才现貌似是一小叠毛爷爷。
他不有钱也不太缺钱,所以关捷的钱送得他莫名其妙。
路荣行没有展开了数张数,问了才知道关捷的打算,心里一边觉得他傻,连私房钱都上缴了,一边又将捏着钱的手搭在他头上,勾过来在他脑门上啄了一口,然后愉快地笑道:“谢谢家属赏钱花,我现在就很快乐。”
其实租房只是他单方面有需求,他要放琴和练习,要是室友好相处,应该还是会住寝室。租房差不多就是练琴室,路荣行其实还没开始打算,但盘算里的付费环节里原本没有关捷。
可现在关捷先摆出了态度,要和他同甘共苦,这个举动在某种意义上提醒了路荣行,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以后的各种规划也会慢慢合流,让两个人的路慢慢变成同一条。
头顶桦树里的蝉嘶鸣正欢,水面上间或也飘着几只若隐若现的萤火虫,再往上繁星遥挂天边,昭示着又一个明天即将来临。
翌日上午,路荣行拿着身份证去银。行办了张新卡,把自己房里这儿压一张、那个口袋里夹一张的零花钱收拾出来,连同关捷的7oo多块钱一并存了进去,自己留了存折,把卡和密码给了关捷。
关捷之前在外面集训,一直蹭的是老明哥的卡,自己都还没拥有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之后默记下了卡号,溜回自己的小黑屋,将它压在了获奖证书的下面,还像哄孩子睡觉似的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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