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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感情、有苦恼、有欢乐,有和别人分享一切的热情与期待。在失忆的那段时间里,言子星是他真开眼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也许是雏鸟情结,使得他在义无反顾地相信了他,而且……言子星很年轻、很帅气、很勤劳、很勇敢,对自己……也很好。那时候,拓跋真真切地感受到,身边有这个人,这五年的很开心。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心里抹不去的痛!尤其是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拓跋真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抹去额上的冷汗,捂住心口,仿佛还能听到婴儿那隐隐的啼哭声。这让他的心一绞一绞的,疼得几乎无法呼吸。那无法割舍的心痛让他简直要发狂!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套上靴子,披上披风,大步走出了帐篷。「殿下?」秦子业刚刚巡视回来,正要去休息,却看见二王子半夜站在帐篷外游荡,便走了过来。「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没睡?」「睡不着。」拓跋真修长俊美的眉宇紧紧皱着,抬眼仰望这星空,突然淡淡的、冷漠而惆怅地道:「今晚的星星真亮。」秦子业有些摸不道头脑。二王子可不是伤春悲秋的人,怎么突然好像那些中原的文人一样,半夜起来看星星?他知道二王子有心事,便转移话题道:「殿下,你看今晚这星空,明天的天气怎么样?」拓跋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明天天气很好。」秦子业轻轻一笑。拓跋真心情好了点,便道:「子业啊,陪我喝点酒吧。」秦子业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拓跋真哈哈一笑,正要转身回帐却突然停下身来。秦子业莫名道:「殿下,怎么了?」拓跋真道:「子业,你听。」「听什么啊?」「……婴儿的哭声……」「啊?」秦子业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竖起耳朵,道:「您在说什么呢?哪里有婴儿的哭声啊?」拓跋真皱了皱眉,忽然大步向前走去。秦子业赶紧跟在他后面,紧张道:「殿下,你怎么了?」拓跋真转过几个帐篷,来到马厩,旁边便是奴隶们聚居的地方。秦子业眼看拓跋真掀开奴隶的帐篷,要弯腰走进去,连忙拦住:「殿下,这里不干净,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拓跋真却推开他的手,走了进去,四下搜索一眼,看见阴暗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婴儿正在放声啼哭。那些奴隶都在熟睡,也没有人理会那个婴儿,只有一个老年男子爬起来,哆嗦地胡乱拍着那个孩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拓跋真沉声道。那奴隶老眼昏花,黑暗中也没认出是二王子,但也知道是个贵人,不敢得罪,小心谨慎地道:「回大人,是个孤儿。他娘生他时难产去世,前几他爹也死了。大概是饿了,哭个不停。」「他多大了?」那个婴儿只是用薄薄的被子裹着,身上连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拓跋真看出那是个男孩。那老奴隶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含糊地道:「这孩子是在大风雪时出生的。大概有十个月吧?还是一岁了?详细日子老奴记不清了。」拓跋真看着那个在单薄的襁褓中啼哭的婴儿,突然做出了让秦子业吃惊的举动。他弯腰把孩子跑了起来。秦子业惊道:「殿下,他是个奴隶。」奴隶的孩子还是奴隶。草原人虽然对子嗣非常看重,但那也是对他们部族自己的孩子而言的。奴隶,只是奴隶。拓跋真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抱着那个孩子走了出去。秦子业跟着他回到王帐,看着他唤来侍从去准备羊奶,又亲手抱着把那个孩子哄弄,动作似乎颇为娴熟。那个婴儿可能真有一岁了,但因为营养不良,十分瘦弱,只会趴在拓跋真的身上哭泣,还不会走路和说话,但那双眼睛却十分灵动。「子业,看来今晚喝不成酒了。」拓跋真熟练地给孩子喂着羊奶,见秦子业还站在一旁,淡淡地道。「殿下,您这样有失身份。」秦子业不认同地道。拓跋真道:「晚了,你去休息吧。」秦子业没有动,道:「殿下,您到底怎么了?这只是个奴隶的孩子。难道您要让他住在您的王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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