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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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昳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站起身来,把疯涌进大脑的原著剧情都暂时甩掉,道:“走。”
丫鬟扶着言昳,出了门去,外头烈火燃起,脸被熏得发烫,发丝都几乎要打卷。火蔓延至园中树梢,夜空漆黑无星,视线里仿佛只有红黑二色。
丫鬟转头看向言昳。她成婚多年,不许人叫她“夫人”,她不认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只许人称她二小姐。
言昳经历传奇,起起落落,世人总说她“半老徐娘”“无子无女”,可谁见了她,往往都要被她容貌摄住,改一个骂法。
不比往常女子含胸窄肩,纤弱娉婷,言昳天生腴润挺拔,瑰姿艳逸,双目含笑蕴嗔,似浪似嗲。白腻胳膊不见骨态,圆月面庞红唇丰泽,不像许多女子缚胸含肩,她总是不在意自己的筑脂堆丰的身材,走路昂首坦肩,娇身乱颤。
一说话,是火辣辣无顾忌;一看人,是直勾勾含笑意。
可谓荤浓娇丽,艳光四射。
哪怕此刻她头发微乱,嘴里咒骂着刚登基的皇帝会烂屁|眼,也大步快走着,在火光中美的扎眼,没有丝毫会被打垮的消沉。
很快,主仆二人就到了密道附近,这宅子是曾经白家的宅府,几年前被言昳下套设计,抢夺回了手里,那条密道是她童年回忆,她再熟悉不过。
只是此刻,在密道入口前,却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大丫鬟一时间没认出来,但言昳却忽然住了脚。
她半晌道:“……山光远。”
山光远从血一般的火光中走过来,像是炼狱中由余火灰烬化作的恶鬼。
言昳已经两年多没见他了。
山光远,身着轻甲,腰间佩刀,手上拿着马鞭。脸上一道横亘的伤疤,以前还没有的。
他生了张极端正矜贵的脸,棱角硬净,眉眼疏冷,儒家屁话大老爷最推崇的“文金柔刚”都凸显在眉眼里。
更何况他性格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沉默和冷硬,难以预测的突兀言行,也曾在官场与战场上打的许多人措手不及,世间有太多流言都在渲染他的内心险恶。
像是沉默的雾里一把寒光收鞘的名刀。
但那是曾经。
这些年落魄下去之后,山光远渐渐不再掌控自己的表情,平添了许多伤疤,许多讥讽冷笑、散漫随意。他像是一张锐意逼人的千里江山图,却被乱刀划破,泼上脏血,显得混乱、复杂且丰富耐看了。
言昳想都没想,就觉得山光远是来捉她的。毕竟她听说了一些风声,比如落魄之后的山光远忽然手中多了不少兵力,有人认为他其实在衡王的夺取皇位的斗争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她皱起眉头,又笑了:“咱家山老爷竟穿上甲,佩上玉了。去嗦咱们这位衡王——啊不,新皇的臭脚了吗?男人还是会隐忍,前些年挨了鞭子,给人家夫妻俩当好事儿的垫脚石;到如今光景不好,又给人家当帝后的夫妻作奴才将军,四处抓人了。您要是抛妻切蛋进了宫,御前秉笔的那几位公公,都没您会伺候人呢。”
挽着言昳的丫鬟太阳穴突突乱跳。
她随侍言昳有几年了,知道这俩人不对付,但一般见了面,山光远就是不言不语不多停留,言昳却是骚话脏话连天,专捡难听的戳人心窝。
言昳能不憋着就不憋着,山光远这个丈夫是她屈辱的证明,她凭什么对他好脸色。
俩人是御赐的婚,和离早就无望。
除非她死了。
所以她更笃定,山光远是来杀她的。
她们二人有一个死了,才能结束这屈辱的婚姻。
山光远嗓音有些沙哑,他衣角似乎都有了几个火星燎出的破洞:“你我都知道这条密道的。果然你会走这里。咱们快点走。”
言昳似乎听到了,在火焰的噼啪声中,似乎传来了士兵们的呼喝声,靴子落地的奔跑声,显然衡王要确认她的死,已经派人闯进了这座烧得不成样的府邸。不知道山光远是不是也从密道这边来堵她。
她气笑了:“你真当咱俩是夫妻?我信天兵天将下来把我抓回天庭给王母娘娘洗脚,都不会信你会来救我的,山光远。”
山光远冷声道:“王母娘娘让你洗脚,估计会被你那留的尖爪子给挠死。快走。”
他平时话很少,但总是偶尔会蹦出几句回嘴,让她觉得他怼的还挺跟得上她节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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