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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栖心下明白过来猜出她的用意。这么把两个人都打一顿赶出宫去,看似事情完美解决,但后头的隐患却都到了她一人身上。这二人被一路押回永寿宫,其中内情早晚要弄得众人皆知,御下不严这个名头她是非背不可,另外,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她听从于佟贵妃,被人牵着鼻子走,毫无主见,便是以自己的无能怯懦衬给佟贵妃立威。
简直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典型。
元栖漠然扫了一下底下跪着的二人,兰双和王福人都被布条塞了嘴巴,王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兰双则双目满是怨愤,心底一动,道&1dquo;贵妃娘娘宽厚,只是依妾身来看,这二人冒犯娘娘若是不罚,难以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不如干脆将其二人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兰双听罢这话,忽然挣扎起来,嘴里含糊&1dquo;呜呜”地叫着什么。
元栖仿佛才刚刚注意到一般,先是面露讶然,而后冷声问道:&1dquo;怎么?贵妃娘娘金口玉言,难道你还敢反驳不成?”说着便吩咐人拿开堵着她嘴的布条,凛然问:&1dquo;本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佟贵妃面色变了变,却并未加以阻拦,而是偏偏头,示意在场的宫人都退守至门口。
早便清醒了的宜嫔见状,暗暗&1dquo;嗤”了一声,堵住宫人的嘴有什么用,这里头多得是主位娘娘,随口提一句,满宫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兰双被松开以后,反而没有半点怨愤,只顾着瑟缩着身子求饶,看起来像被她那番话吓破了胆子,&1dquo;奴才伺候娘娘一场,请娘娘开恩,绕过奴才一命吧!奴才以后真的不敢了!”
她样貌俏丽,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叫人不忍心再难为下去。
元栖不为所动,只冷眼看着,肃声道:&1dquo;犯了错就要罚,这是宫里的规矩。你若没有话说,那就即刻拖出去乱棍打死!”
守在她跟前的两个太监俱是永寿宫宫人,听罢便作势要将二人抬去慎刑司受刑。要把两个人打死,那必然要见血,不能在永寿宫的院子里行刑,不吉利。
兰双才终于慌了神,她霎时居然又换了一副面孔,恶狠狠瞪着元栖,直声质问道:&1dquo;娘娘犯了错才要罚,可奴才先前没犯错的时候,您为什么要把奴才赐给王福这个太监当对食??”
元栖猜想她原先百般忍耐,应该是想要铺垫情绪,先是苦苦哀求,而后见自己性命不保,不得已才诉说自己的苦楚,引来众人怜惜。只是如今铺垫不够,情绪转变太快,反而像一处尴尬的独角戏,加上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1dquo;那你说说本宫为何要将你许给王福做对食?”
兰双眼中含泪,神色凄楚道:&1dquo;娘娘这是明知故问!那日您悄悄让奴才给坤宁宫的梁太监送银钱,梁太监见奴才生得好,便极力说服奴才跟王福当对食。。。。。。”
她的声音哽咽:&1dquo;奴才万般不愿,梁太监便求到了娘娘身上,是娘娘逼迫奴才委身于他!”
&1dquo;放肆!竟敢污蔑主子!你可知你今日犯下了多少大罪?”佟贵妃面色极难看,张口便呵斥兰双,又冷厉扫过两侧的太监,号施令:&1dquo;还不快快堵住她的嘴?”
元栖伸手拦了拦,面色不改:&1dquo;无妨,叫她说下去便是。”
佟贵妃诧异往她一眼,低声劝道:&1dquo;钮祜禄妹妹,这是关乎你名誉的大事儿女主,怎可任她一奴才胡言乱语?”
等了一瞬,见她不再吭声,佟贵妃只好示意太监退下,两眼紧盯着兰双问话:&1dquo;你污蔑嫔妃,本是死罪,不过既然旧主替你求情,那本宫便问你,你先前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你片面之词,若想让本宫相信,你可有证据啊?”
余光瞥见兰双在身上摸索半日也没有寻到,身边跪着的永寿宫领太监王福嘴角微勾,娘娘的东西都被看的紧紧的,内室只有青字辈的宫女才能进去,后头的库房更是落了五道锁,兰双一个二等宫女,能拿得出来证据便怪了。
他自打跪进永寿宫开始就没说话,实在是无话可说,无冤可诉。他知道自己的的确确为兰双美貌所动,犯下了这等大错,被赶出宫去那也是罪有应得。
只是听着兰双哭诉,渐渐把话头往师父身上引,他便知道自己这是中了旁人圈套,师父早年在孝昭皇后跟前服侍,也的罪过不少人,却能一直安然无恙稳坐坤宁宫领太监的位置,安享晚年,如今却被自己所拖累。
他狠狠一咬舌尖,尝出那点腥甜味儿,顿时清醒许多,就要开口:&1dquo;兰双——”
不想一旁的兰双猛地扑到他身上,一只手伸进他内衫摩挲着什么,借着这样的动作,她凑到王福耳边狠狠道:&1dquo;若要你弟弟活命,就闭上你的嘴!”
言罢,兰双将王福狠狠推开,手里举着一枚白玉镂雕玉佩叫道:&1dquo;奴才找到了,就是这枚玉佩!就是娘娘给奴才所谓的添妆!”
元栖看一眼便移开了神色:&1dquo;这不是本宫的东西,不信就叫内务府的人来检验便知。”
而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王福愣愣看着兰双手中的玉佩,遍体生寒。玉佩成色不算极好,上头刻着极其熟悉的荷花纹路,那是他亲手雕刻出来的痕迹,他又怎么会不认得?
兰双恨声道:&1dquo;娘娘思虑周全,自是不会犯下如此粗浅的错误。即便今日这枚玉佩上带了内务府的标记,您也可以说是奴才偷盗用来陷害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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