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的世界我路过35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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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象征着实力、身份标志的传呼机挂在了许多人的腰间,“BB、BB”的声音响彻城市大街小巷的时候,“有事呼我”像见面问你“吃饭了没有”一样成了一句普遍的招呼用语,Ic卡公用电话亭、小卖部公用电话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云枝就是挤在这段时间的夹缝里,一咬牙买了一部正风靡全国的通讯工具——数字Bp机。
云枝的Bp机,其实是大成高压政策的产物。因为租住的房东家里没有电话,他们四个人写的邀约信都留了大成宿舍的,每次来了电话都要大成派人去叫他们,时间久了跑腿的人有了怨言;另外,刘志南与房东口头约定了“闲人免进”,所以,叫他们接电话的方式只有拍房屋后墙为暗号。一次,一个黄毛小伙正拍墙,被房东老人撞了个正着,老人站门口冲小伙的背影足足骂了半个小时。此后,老人每天泡一杯浓茶坐门外椅子上喝着,摇着芭蕉扇等着抓拍他家墙的人,就再也没人敢去叫刘志南他们了。只好改变战略战术。
其实,云枝本来成天守着电话的,一边还在帮助自己新来的下线学习、写信呢!偏偏每次在回去吃饭或者有事离开一会的时候,就有电话找她。另外,因为大成的业绩已经落在了云枝之后,他心里有失落。终于有一天,他没忍住说,“你赶快找有电话的房子吧,把你的新人从我那儿带走,你已经有十几个人了,算一个小团队,早应该自己带队,不能一直只带着两个老下线,对其他人甚至新人都不管不顾;要么赶快配一部传呼机,你现在上了第二阶段,第一阶段的钱估计打到存折上了,两千元马上到手,钱的事已经不用愁了,赶快决定咋办吧!”
在与郝强分开和买传呼机之间,云枝选择了后者。
一个多月里,云枝被贾美丽常常话里话外地羞辱,她也看不惯贾美丽的霸道和自私,却不愿意和他们分开住,除了想时时刻刻能看见郝强,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是四个人同住一间房的第二个夜里,刘志南刚刚响起呼声,里屋郝强和贾美丽的床上就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已经熟识男女间所有隐秘的云枝,当然明白他们在干什么。随着床板有节奏的呻吟声,和贾美丽饥渴难耐的喘息声,云枝脑子里幻化出郝强爬上贾美丽的镜头,瞬间她的浑身感到不自在地燥热难受起来,情不自禁地将身体贴近鼾声如雷的刘志南,抵御不住刘志南身体的诱惑,又紧紧匝住刘志南的腰,一把抓住了硕大的刘志南……
云枝从姑娘,到结婚,到生了娃,她第一次主动地需要男人,仿佛还是很急迫、难耐的那种。刘志南在迷迷糊糊的梦里感觉到了云枝火热的身体,来不及思考任何事,熟门熟路地压了过去,他想不起云枝结婚几年来有没有主动过,但他清楚地记得自从自己出轨的事暴露后,云枝一直是抵触他身体的,有时一个月都不让他碰一次。现在,云枝感到身体里像点着了火一样抑制不住地焦渴,她感受到了一种召唤,这种召唤越了她的理智,直接从肉体深处得到了回应,她沉入这从未体验过的享受中……渐渐地,云枝认为她紧紧匝着的竟是郝强,大脑“轰”一声全然塌陷了……
过后她忽然想许多年来对郝强日思夜想的,难道就是为了这样的一刻吗?她被自己龌龊的想法吓了一跳,努力抑制着不再想,可是愈是抑制愈想得厉害,到最后那融合形象已融合得十分完美。此后每夜她想到郝强就在里屋时,就感到胸口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她知道那是她想要郝强吻她、要她。她是那么的开心。但理智使她时时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她希望他们能永远这样日夜灵魂相伴,足矣。
雄厚的想像力,使云枝第二天早上见了郝强就脸红,自责自己太不要脸,窘得不敢正视郝强的眼睛,弄得郝强莫名其妙地心慌,并不知道在云枝的想像里他们结合得如此完美,恰如他和贾美丽的初夜,他从头至尾把贾美丽当作云枝,记得他颤栗着一夜要了几次贾美丽,贾美丽非常镇定地、贪婪地配合了他几次……
其实,郝强比云枝更舍不得分开,多年苦苦的相思,现在云枝就在眼皮底下,连呼吸都听得真真切切,白花花的身体经常闪现在他的大脑里,仿佛夜夜都是抱着她入睡。
这个信息云枝在心里早就收到了。她舍不得和郝强分开的代价就是耗资五百元,换回来了一个瞅着烟盒大、蛐蛐儿一样鸣叫的家伙,让刘志南别在腰间风光无限,她却心疼得几夜没睡好。
五百元,本来是云枝和刘志南小半年的伙食费,每个月月头要预支一百元给贾美丽。贾美丽是四个人的家庭采购员,她精打细算,哪怕一袋盐、一斤醋这样几毛钱的小账,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人每月五十元的伙食,在她的合理安排下不但偶而有肉吃,还有水果、瓜籽等零食解馋。本来已属艰苦度日了,却被大成当奢侈典型提出了批评,理由是他的其他下线的人都吃二十多人的大锅饭。
大锅饭每人每月三十元左右的伙食,大成好逗大家开心,有时来了新人开饭时,他就大叫,“北京烤鸭”!打开电饭煲又惊叹,“鸭子飞了”!也有时换花样出丑,“红烧牛肉”,打开盖子叹气,“牛跑了”!其实是白米饭配水煮白菜、土豆。他这一叫嚷,馋得许多人空咽口水,却心情大好。
云枝庆幸自己没跟着大成吃大锅饭,却恨他一句话的事,她小半年的口粮钱变成了蛐蛐儿,害得刘志南一天两三趟地跑银行查询云枝的薪酬,每次银行工作人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递出“华良公司”放的只有十元看家费的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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