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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有三人，成功告诉诸航，有两位是军区医院的专家，还有一位诸航认识，是在小艾婚礼上被宁檬凶的顾晨。情况真的不能算坏，属于胃癌中期的最好情况，癌灶的部位、大小、侵润范围都可根治性切除。两位专家拿出的方案是尽快进行切除胃部三分之一的手术，然后再做一次化疗。如果手术成功，治愈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成功告诉诸航，根治性手术，不同的医生做，情况会很不同，所以绍华把军区医院最好的两位外科专家请来了，他也会进手术室，只是做助手。这次也多亏顾晨主任经验丰富，发现病情及时。不能再怨天尤人，这是最好的结果。诸航频频点头，她不住地看顾晨，越看越觉得形象高大。&ldo;喂，你那眼神收敛点，你再看，顾晨会以为你有什么其他想法。&rdo;成功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道。诸航没搭理成功的调侃，她在想着，哪天要把宁檬捉来向顾晨主任好好地道个歉，人家是个多么高尚的天使呀！今天是周二，手术定在周四，下午，骆佳良就必须入院做术前的各项化验检查。卓绍华向两位专家拜托了又拜托，向顾晨感谢了又感谢，对成功就了句&ldo;快去办住院手续&rdo;。成功眼直眨，这也太区别对待了，他这两天为骆佳良的事忙得脚不着地、夜不闭目。诸航还算有良知，郑重其事地握住他的手，&ldo;成理事，成大医生，成天使，你的大恩大德，我铭刻五内，永生不忘。下辈子，我做牛做马，再报答你。&rdo;&ldo;今生呢？&rdo;成功气不过。&ldo;首长在等我，再见！&rdo;诸航追上走在前面的卓绍华。身后，成功把牙磨得咯咯直响。这个时间，诸盈应该在银行。见到诸航和卓绍华，诸盈站在冷气开得十足的营业大厅，本能地打了个冷战。卓绍华尽量简洁地把骆佳良的病情说了一遍，诸盈很平静。然后，她让两人稍等下，她去行长室请下假。诸航不放心地要陪她过去，她说不要，还问两人饿不饿？&ldo;首长，姐姐没事吧？&rdo;诸航被诸盈的平静吓着了。卓绍华微微拧眉，叹息道：&ldo;从她生你起，她的软弱、眼泪、后怕、隐忍都习惯在夜晚没人看见时释放，现在，她只让自己坚强。&rdo;诸盈很快就回来了，路上，她一直看着窗外，安静如一幅淡淡的山水画。开门时，她没拿住钥匙。钥匙咣当掉在了地上。她自嘲地笑称自己大概老了。&ldo;姐！&rdo;诸航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她仰起头，似在抑制心底的波动，终于，没控制得住。&ldo;航航，在姐姐心中，你很优秀很优秀，虽然绍华的军衔高，家境优裕，姐姐从不认为你嫁绍华是高攀，但是姐姐今天……&rdo;她匆匆拭去不小心泛出眼角的两滴泪，&ldo;但今天姐姐真的觉得你嫁得很好。如果没有绍华，姐姐现在……该怎么办？&rdo;有些事，不是坚强、振作就可以的。在现实面前，你只能承认自己的无力、渺小。&ldo;绍华，我懂，&rdo;她拦住卓绍华欲出口的话，&ldo;我们是家人，你做的是应该的。姐姐的心真的不慌乱，不惊恐。我不觉着不幸，我只觉得好幸福、好幸运。&rdo;泪越流越快，怎么都拭不尽。诸盈语无伦次，又是哭又是笑。确实幸运，年少时遇到事，有爸妈替她担着，她能正常求学、工作，航航能好好地长大。现在遇到事，绍华和航航早早地替她担去了，她一直都被爱护着。&ldo;我要进去给佳良收拾衣服，要住好多天呢，多带几套。梓然大了，可以一个人……&rdo;&ldo;小喻下午去接梓然回四合院，小喻可以辅导他作业，吕姨可以给他作好吃的，帆帆估计会乐得像个小疯子。&rdo;诸航说道。诸盈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卓绍华默默地接过她手中的钥匙，开了门。打通骆佳良的手机，他说在附近的公园散步。昨天复检完，卓绍华和顾晨谈了会话，就陪骆佳良去单位办了病假手续。骆佳良没问结果，他今天还像平时一样，上班时间出了门。他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感觉身体重得无法移动。不远处一棵树上，停着一只白鸽，胆子很大。他在打量它，它也在打量他。他抬下手臂，它啄啄羽毛。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间落下散碎的光片，一阵风刮过，光片闪动着，像荡漾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