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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温柔呆住,&ldo;你怎么‐‐&rdo;温暖一声不哼,熄了音乐往卧房走去,&ldo;你们自便。&rdo;温柔犹自失去反应,只下意识对旁边的人道,&ldo;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rdo;占南弦看着卧室那扇被掩得没有一丝fèng隙的房门,在灯亮的那一刹他也看见了她染湿的长睫,透红的瞳子,无声无息地脸上挂着两道幽伤泪痕。温柔侧过头问,&ldo;今天是什么日子?&rdo;&ldo;恩?&rdo;&ldo;为什么你会在她楼下?而她会哭?&rdo;他不答,顷刻之后,唇边牵出一抹带点深意的淡笑,&ldo;我们走吧。&rdo;温柔有些迟疑,不确定自己该敲门进去,还是就这样离开,想想此刻若去问为什么,不过是逼着温暖为难地找籍口敷衍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随占南弦出去。下楼时她说,&ldo;我很担心她。&rdo;占南弦笑了笑,&ldo;担心什么?我看她生活得很自得其适。&rdo;&ldo;后来的事你不知道。&rdo;他不甚感兴趣地,&ldo;哦?&rdo;&ldo;知道爸爸出事的那天,她和我一样都呆在了当场,但仅仅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她好象就接受了现实,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那一幕,她面无表情地说,&lso;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追悼会了?得挑一张爸爸最喜欢的照片。&lso;&ldo;占南弦静默半响,然后微弯唇线,&rdo;她的性格不是一贯这样?&ldo;有时候天真得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有些时候,又理智得令人发指,绝情到连上帝也会为之毛骨悚然。&ldo;不仅是如此,你不知道……&rdo;温柔抬手撩了撩鬓边的发,轻声道,&ldo;那天我做了一件此生最后悔的事。&rdo;占南弦的视线不经意被她左手戴着的尼泊尔古银镯子所吸引,五厘米宽的镯面盘着异常独特精致的纹饰,在她垂手、银镯从前臂滑向手腕的那一瞬,他一向淡定冷凝的神色也不禁微微动了容。温柔苦苦一笑。&ldo;那天她好象忽然长大成人,一秒前还是个被宠得连电子炉都不知道怎么点火的公主,眨眼之间却变得象天塌下来也可以由她一肩挑起,你想象得出那种情形吗?&rdo;他不言语,削薄的唇角不知不觉已轻轻抿紧。&ldo;我宁愿她打我骂我怨我恨我,这是我欠她的,但她不,她很平静地叫我回房休息,说余下的事情她会处理,然而她表现得越是这么冷静,我心里就越被压得喘不过气,愧疚太深以至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再也无颜面对她,一时间万念俱灰,我回房间关起了门。&rdo;她顿了顿。&ldo;可能血脉相连的人真的会有某种感应吧,我刚割开静脉她就上楼来敲门,我没开,一边听着她惊慌地又拍又踹门板,一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汩汩地流到地上,心里有一种变态的报复快感,只想着,我还给她,全还给她,通通都还给她……然后朱临路到了,他们一起撞开了房门。&rdo;朱临路扑过来手忙脚乱地帮她包扎,而温暖……一直定定地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就那样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直到那一刻,她才从绝望、悲伤、狂乱和怨怼中清醒过来,醒觉到自己已犯下无法挽回的错。&ldo;在我住院期间她一次也没来过,我出院那天朱临路来接我去爸爸的灵堂,追悼会是她一手cao办的,就等我从医院出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在灵堂守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一早当我从瞌睡中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了,朱临路和我说她去了英国。&rdo;&ldo;她走后你们有没有联系?&rdo;&ldo;开始没有,没有信,没有电话,没有电子邮件,她就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每次我逼问朱临路,他都只是说她需要时间,其他什么也不肯透露,要到整整一年之后,她才肯和我联络。&rdo;占南弦慢慢地转过头来,&ldo;你的意思是,她出去的第一年‐‐只有朱临路知道她的下落?&rdo;&ldo;应该是的。&rdo;他习惯性地把唇角勾出半弯的弧度,再也没说什么。&ldo;过了七年她终于回来,然而却好象变了一个……我再也不认识的人。&rdo;在她身上已再没有一丝少年时的影子,表现惊人的成熟大智,就象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无时无刻不娴静安然,仿佛任世间沧海桑田,她早练就气定神闲的本事,始终置身于外,微笑着纤尘不染。但明明不该这样,就算时间足够长,也不可能全部抹去创伤。只是,岁月已把姐妹两人隔开了七年那么漫长的距离,她再也无法知道自己的妹妹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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