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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时小燕子已经走了,是被当成货物似的抬走。晴儿睡在床上,听到这些动静,一动不动像石像似的,木然不为所动。小雪虽然惊讶,不过大概猜到了一些,所以就不问了,静悄悄地退下。
第二天,去太后那里请安时,晴儿撞见了桂嬷嬷。桂嬷嬷很心虚,但是晴儿居然没有表示什么,也没有问什么。太后见她很乖巧非常高兴,不过若要即时解禁还是有点戒备。晴儿也不催她,柔声软语地笑着撒娇道:“老佛爷,待在房里,实在太闷了。就让我去钦安殿拜拜吧,好么?”
原来是去钦安殿,这倒没有什么大碍。太后当即点头,表示同意。却没有想到给予的这点自由,居然被晴儿做成了大事。
既然要去钦安殿,太后就让桂嬷嬷陪着。由于晚上就要带人前往天牢断人子嗣,所以面对佛像的时候,桂嬷嬷的心里很慌。晴儿窥见她跪在蒲团前,双手扣着衣角,忸怩不已的,心中越发确信,她是要被派去做些什么。
答案在当晚被拆开。三更时分,桂嬷嬷带着慈宁宫的几个老妈子拉开后门,却看见有一个“仆妇”等在那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啊,晴格格!?”
由于要做秘密的事,太后已经默许当晚值班的人全部装聋作哑。夜深人静,人们已经歇下,桂嬷嬷正在想为什么晴儿可以在这里,却看见她手里寒光闪闪。顿时往后退了退,瑟缩道:“晴格格,你,你要干什么?”
晴儿穿着仆妇的衣裳,显然早有准备。那是她威逼利诱得来的消息,不可以出卖告诉她的人,只道:“桂嬷嬷,你不要怕,这刀不是给你准备的。”
桂嬷嬷惊慌失措地摆手:“晴格格,你可不能乱来!太后……”
她猜对了。晴儿将利刃停驻在颈边,一副大义凛然,生死不惧的样子:“桂嬷嬷,我已经知道箫剑的事,你们今晚是不是还要去对付他们?你们还想怎么样?你快点带我去见箫剑,不然,我真的割下去!这可不是手指,是我的脑袋,你们想清楚,你们赔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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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间没有一个仆人赔得起主人的脑袋。
赔不起就只好顺着她。可怜的桂嬷嬷只好带着晴儿去天牢。
穿着灰色仆妇装的晴儿,因为打扮过了,天又黑,所以不会有人认得。宽宽的宫道上除了侍卫也没有什么人。
也许是这差使太过苦闷,要求又过于严苛,使他们看起来就好像一具具行尸走肉。清冷的月光摸过脸庞,倚在他们身上,这些年轻的生命却不解温柔地站在阴影里,像个木桩动也不动。四周静悄悄的,没有风,只剩下树影掠在墙上,跟着这些人一天天地变老。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生活,不能交头接耳,也不肯咳嗽一声,只有眼珠偶尔地转一转,检视着途经此地的人。
有人拦,桂嬷嬷上前递了腰牌。在停顿的片刻,下意识地扫了晴儿一眼。
匕首就藏在袖子里。由于她是站在队伍中间,不是排首,所以应当不会引人注意。侍卫长的眼睛在她的身上停了一下,很快掠过去了,转身对着桂嬷嬷点头,表示放行。
晴儿的心上像停着一只鸟,突然飞走了,踩得她慌里慌张的,很难受。
由于不是去做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最好还是别在这儿就被拆穿。主子们常常委派一些事成不能邀功,事败就得当替罪羊这样危险的任务,做下人的又不能拒绝,所以很苦,桂嬷嬷感到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幸好晴儿沉住了气,没有抬头。过了这一程,离天牢就不远。走过最后一道门,这些女人竟然听见头顶上竟然有着脚步掠动的声音,一个个吓得身体瘫软,承受不起。
这几个人穿房越脊,纷纷跳下。尔康抬手一拨,拉住了晴儿,高远高达去牵制那些仆妇,永琪恨意满腔地揪住桂嬷嬷,手往前勒,扣住她的脖子,口中骂道:“老太婆,你往哪儿跑!”
晴儿见状,急忙道:“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你们来,是商量事情,不是为了闯祸的,快点住手!”
“我怎么能放过她,她想害小燕子!”虽然事情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但是永琪既然知道桂嬷嬷要对小燕子不利,早已将她视作仇人。
“哎呀,永琪!”晴儿非常后悔答应他行动。
自从小燕子昨夜被关进天牢,永琪的心一刻也没有安静过。他总是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将她救出来。奈何他也被下了禁足令,所以只能想想而已。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因为帮助这夫妻二人逃跑,已是戴罪之身,早晚要杀的,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幸好,今早,尔康和紫薇寻机来给皇上和皇太后请安,本着自救的意愿,同时也救了他们的。
紫薇是天生的圣母,想到前些时候为了东儿一直没顾得管小燕子,弄成这样难辞其咎,心里充满了愧疚。听说她又被关进天牢,情况肯定不会很好,所以赶来,希望能够竭尽所能。
福伦不愿意出头,福晋也觉得太冒险了。为了成全圣母的友情就要把全家都搭上,这是很不划算的事。只是紫薇是格格,他们不方便当面顶撞,只好把抉择的权利交给尔康。
爱妻如命的尔康当然会跟着紫薇走。所以他们两个自以为是地商量了一阵,便告辞入宫来了。
这两天蛰伏在家,不闻不问,幸好关键时刻还有几个靠得住的人。从高远高达带来的消息看,小燕子和箫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死的,但是也撑不了多久。太后和皇帝能够舍得把她扔在监牢里,可见对她的孩子根本没有顾惜。这样的话,这孩子的生死可就难料了。
紫薇当然不肯相信皇玛嬷和皇阿玛是这样残忍的,坚持认为只是因为一时气愤。并且负气地决定马上进宫觐见。尔康吓得半死,立刻拦道:“不行不行,这样连你也会受连累的!我们要从长计议,再商量一下。紫薇,你不要这么急!着急是想不出办法来的!”
尔康说得很对,可惜想不出就是想不出。最后没有法子,决定还是先跟永琪接上话再说。
紫薇表示希望太渺茫,质疑道:“他已经被下了禁足令,能行吗?再说他那么担心小燕子,万一再闯祸怎么办呢?皇阿玛已经生气到把小燕子关起来了,再让他加入我们,会不会引起反效果呢?”
尔康连连哀叹:“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要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永琪是孩子的父亲,我们做事怎么能把他排除在外?再说,不和他商量就动手,这样合适吗?这次的风险,可比上回要大得多!”
蠢人就是蠢人,想到的办法总是那么蛮横。尔康想得居然是:劫牢。
不管怎么样,先把小燕子抢回景阳宫,只要她能出来,大家死命求,总不能再把她扔进去吧!尔康想,到时候,他和永琪,紫薇,晴儿一起求的话……嗯,对了,晴儿!
尔康转过身来,兴奋地对紫薇道:“我们怎么能忘了晴儿?她是最能影响太后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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