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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年,孤在此处试验新制的雷火罐,不想一下爆裂开来,将宫室震塌了。&rdo;清河王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看着元煜,&ldo;如何?小儿,现在知晓叔父琢磨出了些什么?&rdo;元煜的目光亦是明亮,他看向地上那些陶罐,&ldo;叔父说的雷火罐,就是这些?&rdo;他问着,拿起一只来看。只见这陶罐圆圆的,质地十分坚硬,堪比石块,却做得十分厚,罐口只有一个小孔,不知填了什么。&ldo;正是。&rdo;清河王神色得意,滔滔不绝,&ldo;雷火罐此名,只是暂定,初时,孤还想过叫劈山罐、裂地罐、逍遥罐、天雷罐、冲天罐诸如等等,后来某日偶读一书,其中言,&lso;雷,天威而聚,降而生火,&rso;便想到了雷火……&rdo;&ldo;此物点燃,便震塌了宫室?&rdo;元煜打断,问道。&ldo;正是!&rdo;清河王道,&ldo;可惜还把不得十全门道,时成时不成。&rdo;元煜看着那陶罐,微笑,&ldo;可否现下一试?&rdo;清河王笑起来,即刻让从人去试。震塌了宫室啊……初华看着这二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又瞥瞥一旁躺着的半截残存木料。上好的金丝楠木,动辄千金呢……从人小心翼翼,将一根浸了油的细麻线捻入罐口,将陶罐放到那台基上,将细麻线的一端点燃。众人站在夯土墙后面,从墙上的方形小洞里观望着。睿华满脸不解之色,不明白那陶罐是何物,初华却目光闪闪,一直盯着那台基上的陶罐不放。细麻绳慢慢燃烧着,初华看着那火苗蜗牛一般地消失在罐口,过了许久,却没有任何事发生。清河王脸上露出不虞之色,让从人往那雷火罐上浇了水,取回来,换一只再点。可是一连试了三四个,那罐口最多冒些轻烟或者喷一点火苗,再无动静。清河王的脸色差极了:&ldo;再试再试!总有成的!&rdo;从人们答应着,忙不迭去换。初华看着那些雷火罐,凝神思考了一会,将一只雷火罐中的内容之物倒出来,仔细看了看。她问一个从人,&ldo;混成这填充之物的各色药粉,可还有么?&rdo;从人颔首:&ldo;有。&rdo;&ldo;取些来。&rdo;从人露出犹豫之色:&ldo;这……&rdo;&ldo;取来一观,无妨。&rdo;元煜的声音传来,他看看初华,对从人道,&ldo;再取一只空罐。&rdo;初华扬眉,这人虽时而可恶,但是真不笨。&ldo;初华,你要做什么?&rdo;睿华问。初华笑笑:&ldo;你等会看看便知。&rdo;未几,从人将各色药粉取来,初华仔细看了看,将一张纸铺在地上,各取一些混起来,然后小心填入空罐之中。&ldo;这是……?&rdo;清河王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透亮的水晶小球,放在眼前,凑过来看。元煜微笑着道,&ldo;叔父,王弟亦钻研此道,不若让他一试。&rdo;雷火罐放在台基上,再度点燃麻线。众人在墙后,看着那点火焰在罐口消失,正以为这次必然也与前番一样,突然,&ldo;轰隆&rdo;一声,犹如雷电落地,火光骤然迸发,震耳欲聋。睿华被惊得面色发白,待那浓烟散去,却见台基上狼藉一片,碎陶粒到处都是。走进去看,深深嵌在了残柱和土墙里的碎陶粒比比皆是。而放置那陶罐的地方,已经焦黑。众人欢呼。睿华睁大眼睛,忽而意识到什么,看向元煜。元煜唇带浅笑,目光静静注视着石台上。那里,清河王笑得满脸红光,与初华围着那堆破烂说得兴起。而初华的脸上,亦飞扬着熠熠的神采,那是睿华从来没有见过的。初华不知道清河王是如此健谈的人,当他知道初华有百戏班的本事,喜出望外。二人就着各种各样的药粉配方和效用讨论了很久,越说越来劲,竟有相见恨晚之感。清河王对初华小小年纪便掌握了那么多的本事感到好奇,初华有些不好意思,道,&ldo;这都是晚辈的祖父教的。&rdo;&ldo;祖父?&rdo;清河王讶然,&ldo;孤不曾闻得敬王会这等本事。&rdo;初华赧然,道,&ldo;是晚辈的养祖父,他叫夏琨,十分喜好幻术。&rdo;清河王露出憧憬之色,道,&ldo;不知这位夏公在何处?&rdo;初华神色倏而低落:&ldo;祖父已故去。&rdo;清河王颔首,抚须道,&ldo;子欲养而亲不待,老叟积攒了一辈子学问,亦希望有个承继之人,可几个不肖子皆驽钝,唯有元煜可承衣钵。&rdo;说罢,叹口气,恨恨道,&ldo;可惜这小儿打仗上瘾了,总不肯回来,还总不肯生个侄孙给我带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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