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富贵险中求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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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正在上午正在开着例会，区总接到了付贵的电话。区总挂断没有接，直到会议结束，示意张加帅跟自己回到办公室，两人对面而坐，区总回拨了付贵的电话：“付贵老板，刚才在开会。”
“区总，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您一起坐坐，聊一聊项目的事情！”付贵开门见山，起邀请。“你也知道我不喝酒，坐在酒桌上还不如在办公室里自在，我不是拒绝你的好意啊，但你真的没必要客气，可以直接来公司谈啊，在我办公室喝喝茶，抽支烟，好不好？”区总脸上带着笑意。“那下午您有时间吗？我过去坐坐？”付贵也不磨叽。“可以，下午你两点以后来公司吧！我等你！”区总挂断电话，眼神带着问询，瞄向了张加帅。
虽然没开免提，但听筒里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很清晰。张加帅冲着区总笑了笑，说道：“老大，这付贵还真不禁念叨，前两天咱刚说到他没啥动静，今天就打电话了。我估计，他是想明白了，还是想把整个公司都卖给咱，下午来谈，一定是有高招儿了！不知道上级公司领导给他吃了什么定心丸，只能见招儿拆招儿了！”
区总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说道：“以不变应万变，咱还是之前的思路，我不变态，你跟他周旋，我也看透了，这个锅不能背，他那些加油站确实没啥大意思，在手里这三个就已经够费劲擦屁股了。”
“老大，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儿了，万变不离其宗，就看付贵这次掌握什么先机诀窍，自己觉得咱们无法拒绝了。”张加帅并不愁付贵提出什么方案，与其去猜想对手的致胜绝招，不如一力当十会。
中午时候老婆想约着去吃烤鱼，张加帅说下午有重要的会客，不方便出去，拒绝了老婆的邀约，不过答应她，傍晚时会早联系，尽量拒绝酒局，回家看看儿子，再陪陪她。老婆已经习惯了，没有多说什么。在机关小食堂吃完饭，张加帅也没去休息室，有意避免与何菁菁接触，在自己办公室的沙上斜签躺着闭目养神，其实心里不敢轻视付贵的能量，盘算不出来他到底什么策略。
迷糊中手机微信响起，张加帅拿起一看是露露，是在海边拍的照片，秋日的暖阳下，金黄色的沙滩，青色的海面，露露显得帅气潇洒，张加帅认真看着，欣赏且心动。“真好！看得太入神了，一时词穷无法形容和赞美！”张加帅回复。“骗人，怎么感觉你是在敷衍呢？”露露有些不甘心。“嘿，那些溢美之词都表达不出我对你的喜欢和爱恋，我沉迷在画面里了。”油嘴滑舌的张加帅，突然不会捏造粉饰的词句了，只是反复看着照片，心心念念那两个令人迷醉的夜晚，仿佛闻到了露露的香，于是又了微信：“看着你的照片，美好的画面若隐若现，有点儿想你！”露露回复了一个敲打的表情：“不许瞎想！流氓！”张加帅瞬间失笑：“你太猥琐了，年轻人！”两人打情骂俏的着微信，张加帅也没了困意，估摸着露露也是火锅店没什么生意。
可惜，生活的全部，不只有阳光沙滩，阳光照射到身后会有背影，沙滩上也会有塑料袋、烟头之类的生活垃圾。到了上班时间，付贵如约而至，张加帅泡好茶，三人坐在区总的办公室里，抽着烟寒暄。
付贵抛出了苦苦研究出来的方案，竟然是，要求央化供销公司提出退租，而他按照协议总额的百分之三十作为违约赔偿，三个项目大概一千万元的违约金，与此同时项目整体打包出售的价格下调，按他的说法，背着抱着一样沉，只要是能够把十二个加油站全部资产收购，他拿出最大诚意来，报价一亿两千万含税。
张加帅气得有些失笑了，但还是强压住心里的愤怒，客气地跟付贵说道：“付老板，您让我们公司提出退租，这可能行不通的。实话实说，退租追责，会涉及一系列的审批环节和责任人，项目亏损状态，还可以在经营策略或者市场行情上找原因，但如果退租，就是当初的决策失误，如果追究前任总经理或者是开部经理等等众人的责任，就成了我们给公司同事的难堪了。您是合适了，我们这些上班的人，谁都不合适啊！”
“我咨询律师了，我退租就是我违约，我肯定不能主动提出。你别光想着退租，你看我十二个加油站呢，这么便宜就给你们了！”付贵也有些急扯白脸的，“我没想牵扯别人，咱也不害人，你们公司想想别的说辞，别说失误！”张加帅问他：“您想过吗？如果我公司提出退租，您的违约金还要一千万呢，这笔款项如果履行，那么区总就背黑锅了！这是有法律风险的合同纠纷，我们双方都没有违约行为，为什么我公司要主动提出违约赔偿呢？没有什么理由支撑啊！除非证明租赁协议存在问题。”
付贵心虚了，强词夺理地嚷嚷了起来：“我现加帅老弟说话净拣斗气的说！别不帮忙还拆台啊！租赁协议是你们公司起草的，有什么问题！我看就是人有问题，老弟，我有啥得罪你的地方？你怎么总是针对我！”区总一听心里暗笑，张加帅又一次成功地激怒了付贵，人在情绪中必将漏洞百出：“付贵老板，加帅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在探讨你提出的方案，别生气，有理不在声高！”
区总打圆场，张加帅也陪着笑脸：“付总，大哥，别生气！我就事论事，我再跟您好好解释一下，公司体制内基本上不存在退租的情况，您的方案我们没有对应程序进行操作，协议上约定，只有你签完约之后不把加油站交给我们经营的情况下，我们能起诉你违约，要求解除协议，剩下你有啥违约行为呢？没有啊！你不违约，我们不能起诉去！”
付贵的愤怒激动应该是佯装出来的，听见两人说话时，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明显在动脑筋：“据我所知，你们现在租的这三个站，两个站亏损，赔本赚吆喝，不如就都退了！这个理由还不充分？”
“大哥，咱公家单位不是个人租个房子，不想住了就不租了！没那么随便！咱们必须回到协议条款以内。没有违约行为不能解约，亏损也只能坚持履行协议，不然何谈信誉呢！”张加帅耐心解释着，紧接着又挖了个坑：“亏损也是相对而言，当时租金定的有些高了，加上公司的经营成本，本来就比民营企业高不少，所以出现了连续三年的亏损，这种亏损项目或者低效项目，上级公司曾经研究过清退，但是涉及到决策人员的追责，所以提了一回，也不再有人提及了！大哥，真的不能为难我啊，你的这个方案是让我得罪人！其实你自己提出解约，我们也需要向上级公司请示，由于你有整体打包出售的意向，我们倒是可以协商同意，但一旦对簿公堂，公司法务部肯定会针锋相对！我还是建议协商，不建议起诉。”
付贵听得认真，顺着张加帅的话题，没有迟疑，直接回应道：“好不容易租给你们的项目，租金也不低，我主动解约？我是不是傻啊？不行不行！没有保障的事儿咱不能干！”说完又感觉自己失言了，连忙挽回道：“我没啥文化，我理解啊，就是说我提出解约，你们同意，如果我去法院告你们，你们不同意，打官司我肯定输！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张加帅笑眯眯地回应道：“是这个意思，如果协商，我们开会研究，如果打官司，上级公司派法务部聘请律师，一定会要求胜诉的！大哥，您信我的，你主动协商退租，这三个站公司也搭进去几百万了，收购成了，你省心，收购不成，你也不亏。别想着什么违约金了，打官司你赢不了。”
“就是怕收购不成啊！你们不成，我那三个站白搭了！你们退完的项目，谁还要啊！就跟黄花大闺女的名声一样，你们睡了三年说不好玩，还怎么找下家儿！”付贵说话太下流了，听着牙碜，张加帅却不能失礼：“付贵大哥，你说的话太糙了，万一成了呢，一个多亿的事情，不成，你完全可以对外说是因为我们租金低，放心，我们不会拆你台的！”
“我要是说你们租金低，那我真是贪得无厌了！你说的话好像都在理，但我感觉还是有毛病，老弟，大哥求你了，你给大哥想想办法吧！你有啥想法儿你就痛快说，我付贵在社会上也三十年了，自认为也是讲究人！当着区总面前，我不藏着掖着，行业规则我也懂，你说吧，怎么着你才能帮我！”付贵没绕过弯儿来，索性又耍起了社会人的作派，张嘴就是潜规则！
区总看不下去了，付贵在给张加帅挖坑，赶紧表态：“付老板，我不同意，如果你再这么说，就别再谈了，张加帅是我公司员工，更是公职，你这样，是商业贿赂行为！”张加帅也连忙接着说道：“大哥，好意我心领了，我工资不低也够花，我真心实意的想做项目，没有别的算计，您别这么想！在我们央化供销来说，从来不存在什么潜规则！”
付贵讪笑着说道：“老弟，你想做，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大哥肯定忘不了你的好！行不行啊！”张加帅也有了表演的成份，手肘支在沙扶手上，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脚尖，半晌没有说话。
区总看看张加帅又看看付贵，说道：“付老板，你认真考虑下，张加帅是公司管理层，决策委员会成员，分管项目开，独当一面，我必须尊重他的提议，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协商退租，整体收购，这八个字我基本同意。我觉得，为了整体收购的项目，是否冒险退租，完全是你的决定了，我们没有更好的建议！违约金的方案你别打算了，不现实！如果违约退租，我会被上级公司问责！”
“唉！”付贵一声长叹：“那可咋办呢？就是太冒险啊！区总，您说，我这十二个站，到底能不能卖给你们！你如果能答应我，我冒险也认了！”张加帅赶紧接话：“大哥，你让区总答应你，可区总怎么答应？这个规模的项目，只能上级公司决定。区总可以无条件地帮你去协调，但他真的无权决定啊！”
付贵一副便秘的表情，看样子很难做出决定了，张加帅决定攻心为上：“大哥，咱们也不是接触一天两天了，我对大哥的能量也有所了解，大哥对我们央化供销的体制也有所认识。这种事情不是谁给你一句话就能当真的！您有您的人脉和关系，我不知道怎么给您出主意，讲不讲游戏规则呢？规则是什么？规则是在其位，谋其政！在区总面前，谁说能办？请他绕开区总操办一下，可能吗？我是项目开负责人，我觉得行不通，起码要先说服我啊！千万别因为别人跟您说三道四，您就觉得是向着您，区总安排我做您的项目，我按最有可能的方式在建议，您却总是疑虑我！我放着河水不洗船，有这个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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