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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染兮就比她干脆利落得多:&ldo;我要跟你见一面。&rdo;想见就见,许谈第一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后面好歹还带了个&ldo;好吧&rdo;咨询一下意见呢。聂染青冷冰冰地回:&ldo;我不想见你。&rdo;&ldo;聂染青,你在害怕么?&rdo;聂染兮说得冠冕堂皇极了,&ldo;不管怎么样,我们总归是姐妹,对不对。&rdo;&ldo;你从小到大可没怎么把我当你妹妹,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从没把你当姐姐。&rdo;&ldo;你争来争去,想要争到什么时候为止?&rdo;聂染青差点又要挑起怒气,深深呼吸后又勉强压下:&ldo;聂染兮,话不是这样讲的。谁从小见到我的衣服更好看就撅嘴不吃饭?谁从小到大一直都试图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抓在手里?这些话说出来多伤和气,聂染兮,你过得快活还是堕落都跟我没关系。争到什么时候为止?这话还是我说比较合适。&rdo;&ldo;我怀孕了,&rdo;聂染兮忽然说,声音温柔又坚定,还带着隐隐的喜悦,&ldo;我怀孕了,聂染青。&rdo;&ldo;真的么?恭喜,&rdo;聂染青当机一秒后醒悟过来,&ldo;什么时候知道的?&rdo;&ldo;今天去医院检查得知的。&rdo;&ldo;然后你就来给我示威了是吧。&rdo;&ldo;你早晚会知道,我想我还是告诉你一下比较好吧。&rdo;聂染青说得轻声慢气:&ldo;那还真是谢谢你的体贴周到啊。&rdo;那边反倒轻轻笑起来:&ldo;聂染青,几天不见,你沉稳了不少嘛,看来习进南教导得你不错。不过,你以为陆沛说要离婚就离得成么?我下个月就要回英国了,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你难道不想叙叙旧么?我们每次谈话都剑拔弩张,我希望这次能好好谈谈。明天下午六点,我在你学校前面的蓝色咖啡店等着你,我相信你会来的。&rdo;聂染兮行事从不拖泥带水,说完就挂了电话。聂染青捏着手机,再也坚持不住,心中的恐惧感铺天盖地而来,她觉得有点晕眩,腿甚至微微发抖,她刚想扶着墙壁,忽然后面一只手撑住了她。聂染青扭头一看,却是楚尘,而且是一脸担忧的神色:&ldo;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刚刚是谁打了电话过来?怎么了?&rdo;聂染青摇摇头,把胡思乱想暂时压下,冲楚尘扯了扯嘴角:&ldo;谢谢你啊,我没事,就是偶然低血糖。&rdo;&ldo;那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习进南来。&rdo;&ldo;不必,&rdo;聂染青立刻拉住他,力气大得让楚尘差点摔倒,&ldo;我自己坐一会儿就行。&rdo;楚尘看了看她,说:&ldo;那行,我先进去了,不舒服的话别逞能,记得找我或者是习进南。&rdo;聂染青笑了一下:&ldo;楚尘,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了。瞧你这话说得,还真是够男子汉啊。&rdo;楚尘乜她一眼:&ldo;我很难把你这话理解为夸奖我。&rdo;聂染青闭上眼:&ldo;那就不是吧。&rdo;楚尘进去后,聂染青轻轻倚着假山,而后慢慢低下去。她就像是吞下了半生不熟的米粒,翻来覆去就是难以下咽。盛夏的夜晚,大地余热仍旧烤得台阶微微发烫,柱子也并不清凉。聂染青手里的食物被楚尘以防止她不慎丢掉为由端走,聂染青紧紧抓着裙子下摆,原本平整的衣裙被她揉出好几道皱褶。其实她早该有这个心理准备,陆沛不是圣人,没什么义务一直守她到老。聂染青只是觉得鼻子发酸,这个事实来得太快,她还没完全接受。她在原来的时候,只要遇到不高兴的事就会找陆沛撒气。一周总有那么一次,陆沛会在电话里陪着她聊到很晚。后来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只要一看到钟表过了12点,就会道晚安。她在电话这边,用最和缓的语气,对自己心中的王子说:&ldo;晚安。&rdo;而陆沛总是会比她语气还和缓十倍,温柔如同窗外月光洒满她的心:&ldo;晚安。&rdo;那时是真正的无忧无虑,她住在父母和陆沛筑成的碉堡里,连不高兴都是那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那时幸福触手可及,她不需争取,一切都摆在了面前。那时她比现在不知任性多少倍,因为她自持陆沛不会离开,幸福会永远延续。聂染兮粉碎了她以为永远屹立不倒的支柱,于是所有的美好都成了故事,事实敲打着心房,每一下都让人呼吸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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