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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渠于是将云乳饧又收了回去。

  他起了身，南山善解人意地打他走：“老师若有事赶快去忙罢。”

  裴渠“恩”了一声，理了理衣裳便往外走，走了几步还突然转回头来看她一眼，不忘叮嘱道：“你要记得睡觉。”

  南山隐约想起昨晚上隔着门沈凤也这样跟她说——“你好好睡觉。”

  都是让人睡觉，好像又有不同。

  而裴渠自然不会知道学生心中生出来的对比，万分纯真地去牵了马走了。

  他回到万年县廨，去拴马时看到了一匹很眼熟的马。

  他问当值吏卒：“有谁来了吗？”

  “哦，是赵御史。”吏卒指指那匹正在吃草料的马，“那马便是赵御史的。”

  裴渠点头示意知道了，拴好马便往公房去。此时天将黯，公房里已点了灯。裴渠本是想趁街鼓响之前过来与裴光本说一声凤娘及南山的事，可身为“伯乐”的裴光本这时却在公衙内寒酸地招待他的“千里马”吃饭。

  他现的千里马，自然就是赵御史。

  裴渠正要敲门时，赵御史正隐晦地表达自己此次弹劾魏县令一事得罪了许多人，而丝毫不说他之所以敢弹劾是因为身后撑腰的人——是沈凤。

  裴渠收回了要敲门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南山：我觉得我老师萌萌哒！相比之下，还是我老师的声音比较好听。

  沈台主：我的不好听吗？我的声音比他成熟……

  ☆、第27章

  万年公房内，赵御史正与他曾经的伯乐愉快地谈着天。

  裴光本虽也算个精明的老头子，可面对“正直善良”的赵御史也不知怎么就昏了头。昏头的程度，大概堪比曹侍郎面对徐妙文。

  裴渠在公房外听了一会儿，当值吏卒好奇地看他一眼，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从内廊走了出去。

  “赵御史常来？”

  吏卒老实回道：“旬休时常来，明府待赵御史很亲，简直当儿子一样……”

  老年人实在无聊找个精神寄托也算不了甚么，但他叔公当真了解这位赵御史吗？或许早年间，赵御史甫中进士，还意气风纯真无邪，可眼下在御史台那缸浑水里搅了这么长时间，其心恐怕也是难辨。

  在宦海浮沉多年的裴光本不应该猜不到这一层，难道只是老头装糊涂吗？

  “人世已经很险恶了，总要留点自以为是的美好幻想嘛！”这是观白曾对他说过的话，“你若觉得旁人没有恶意，也去善待别人，可能别人原本举着刀，这时候就不好意思杀你了啊。诶嘿嘿我还真的是有点天真得可爱呢，我大概会第一个被捅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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