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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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却要跟我走,那夜我没有动手。你去铜山关的时候我后悔了,我不想要醉生六道了,为了让一个真相大白,我失去的人和事太多太多,我应该直接杀了他,从此,你我仍是敌手……”
他捉着钟照雪的手抬起,放在面颊边依偎,呢喃似蛊惑:“我不愿意被别人杀死,就会杀死别人。不如由你杀了我,以后,我就不会杀人了。”
钟照雪凝视着他的眼睛,这已经不再是十二年前那双孱弱透亮的眼睛,上面血丝攀附,两颗琥珀珠子定定不动,温柔时如蜂蜜融化,残忍时如兽瞳挪转,在他面前有千般变化,现在归于原本无知无觉的冷酷。
他人说,拉萨古原为佛子转世,天生七窍通灵,可渡妖魔,然而佛子所书醉生六道,却从杀人中悟,为此破戒成魔,一生痴狂撰写,终成密经。写就密经后,他坐于高台,一夜诵经,以肉身生生饲鹰,至白昼时唯遗尸骨。
而殷怜香做最后的剖白,便如白骨森森裸露,如钟照雪为鹰,他愿一夜睁眼。
钟照雪心里,忽有一种心悸如流星滑过。
习剑游侠十余载,生死离别如常态。
他见过血污腌无数,不曾为一丝心魔入侵,如金刚之身,所以也不曾被鬼魂缠身。
但如今,他确信金刚破碎,自己心腔所跳动之物,已绝非往日永远不偏不倚之物。
不为刀俎,便只能成鱼肉,可是除了杀与被杀之外,人与人之间本应该还有很多东西。
钟照雪右手抬起,殷怜香闭上眼,有赴死的从容。之前很多次他也如此惺惺作态,只为了挑衅互看相厌的对手,但今夜他真心实意地献上头颅。
转瞬,他的头颅被掌心安放在情人的肩上。
钟照雪说:“我杀不了你,也许从今以后,我都杀不了你。”
他说的是杀不了,而不是不会杀。殷怜香笑起来,眼泪却落下去:“我骗你的,我只是想考验你对我的真心。我一点也不想你杀了我。”
鬼影仍在,殷怜香栖在钟照雪怀里,不再去看。他想,以后长明烛也可以拂灭了。
第七十一章新婚
两个月后,东州金霜门以十里红妆、万金聘礼,迎娶韦庄小姐,因其父旧愿,韦菀不出嫁金霜门,二人于韦庄拜堂成亲。
时锣鼓喧天,广告江湖,百街人头拥攒,摩肩接踵,五州各派皆得婚帖,四海友客纷纷启程,再度齐聚韦庄来贺。
掣云门因韦庄之案受人质疑,信誉大跌,金霜门势满中原,惜与南州虚花宗一战虽未能剿灭,却重创殷怜香左膀右臂,不久将来,恐怕再难挡五州名门第二次围剿。
此次一战,宋振一力当前,受各派拥护,其子与东州富韦庄联姻,江湖风云将面临重洗一遭。
不过,这些对于今日成婚的宋允来说,都并不重要。他今日要做好的事,便是夙愿得偿骑马戴花,当春风潇洒的新郎,去娶他的心上人。
一路行街,撒糖抛金,他已心潮澎湃,耳畔乐声响彻江南,宋允与韦菀相依相伴于婚笺之上,令他有轻飘飘的快乐盈满胸腔。娶亲长龙马上将走到韦庄,途中没有任何的变数,也没有任何人阻止,包括他最怕出现的那个人,也似乎随山火沉寂在遥远的南州。
白马踏行,红花当胸,宋允神采飞扬,在晴朗日光下受喜词的祝颂,笑色不曾从今日的眉眼间褪去。
红线既定,爱恋将成,而他所守候的心也终于属于他。
这一刻,宋允有一种卑鄙的窃幸。
感情后来者难及先来者,宋允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韦菀曾经心中有谁,他也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从来擅于装作不知道,不知道韦菀望着窗时想到谁,不知道钟照雪铜山关死讯传来时,韦菀的眼泪为谁而流。
不知道是一种温柔,韦菀越痛苦,他就越温柔。
宋允与钟照雪相识,算得上君子之交,曾经在某些江湖事中交集,钟照雪从不屑于掩饰自己的行径,于是他更清楚这是怎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剑客。
在东州,宋允是年少天才,是风流人物,已经久负不少盛名;可在泱泱五州之中,钟照雪却如横空出世的一把利剑,穿透温吞的正道皮相,他疏狂的光彩太过暴烈刺骨,当这种刺骨的光降落之时,所有人都必会为之所伤,连骄傲的宋允都只感到体无完肤的寒冷。
他早已明白,只要钟照雪活着,在同辈之中,又有谁能再争其锋芒?
他也为钟照雪步上歧途惋惜,但同时他并未劝阻过父亲,因为他更知道,此后钟照雪就像一个终会消散的影子,即便还留有痕迹,但总会能被其他光芒照过。
无论钟照雪是活着,还是又再次毁灭在火中,宋允真诚而惭愧地希望钟照雪就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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